吼了一声,一名穿着寻常甲胄的军伍冲了进来。
扑鼻的血腥味和满地的尸体,令这名军伍大惊失色。
长剑化为流光掷了出去,穿透了军伍的胸膛。
自毁容貌的徐夙强忍着剧痛走了过去,脱掉了军伍的甲胄,穿在了身上后,目光再次变的决然,无比的决然,一步一步走出了帅帐。
这一刻,天下间再无越国君主徐夙,有的,只是一个被火烧伤了面部的无名战俘。
果不其然,帅帐之外早已乱成一片,大量的番蛮部族慌乱逃窜。
最先冲过来的弓骑营已是形成了合围之势,引导着后方步卒绞杀中军。
兵败如山倒,不过如此。
徐夙连忙趴在地上,装出一副瑟瑟发抖投降的模样。
前朝晋王之子,徐夙,足以称得上枭雄二字,能屈能伸。
玉玺,他早就藏在了山林之中,只有他一人知晓玉玺在何处。
只要有这玉玺,一切皆有可能。
徐夙,本就是能屈能伸之辈。
成了战俘,一定会被带到涂州或是南野城中,为南军修葺城墙,至多半年,最多不超过半年,像他这种汉人战俘一定会被充入到辅兵营。
无论是战俘修葺城墙,还是进入辅兵营,以他的身手都可以逃离南关进入关内。
他可以去北关,离开北关联合那些游牧民族。
他也可以去东海,令那些贪婪并且心怀不轨的世家为他所用。
他更可以去瀛岛,叫瀛人助他一臂之力,他甚至不惜承诺事成之后将东海三道拱手想让!
徐夙依旧趴在地上,将脸埋在肮脏的泥水之中。
越来越多的南军冲了过来,越来越多的南军冲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喊杀之声渐渐停了。
“起来!”
一个身穿儒袍的男人下了马,望着地上的徐夙,面无表情。
“小的不敢,不敢不敢。”
徐夙没有抬起头,顿时哭嚎着叫了起来:“小的是被逼的,小的都是被逼的,小的本是出关商队的护院,是被山林野人给…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小的是汉人,小的是被逼的,小的没敢对咱南军的军爷们动手,饶命饶命。”
“起来说话。”
穿着儒袍的年轻人踹了徐夙一脚,没好气的问道:“小爷问你,知道徐夙吗,这狗日的跑哪里去了。”
徐夙连忙起身,跪着起身,仰着头,刚要开口,远处传来了声音。
一个汉子骑在马上回头喊道:“少爷说了,搜了整个营地,莫要单独行事。”
年轻人转过身,哦了一声。
徐夙,猛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捂住了脖子,满面惊恐,无比的惊恐。
鲜血,顺着喉咙喷涌而出。
徐夙,想要开口,这一刻,他甚至不惜暴露身份,只求有人救他,可一切都太晚了。
年轻人在转回身时,傻眼了。
徐夙,终究还是倒下了,死了,喉咙处满是鲜血。
年轻人一拍额头,满面歉意:“兄弟,这可不怪我,喻斌那狗日的将剑借给我时就没有剑鞘。”
一代枭雄徐夙,卒!
死于长剑,死于一把被插在腰间却没有剑鞘的长剑。
季元思下意识转身时,腰间插着的长剑,剑尖,划过了徐夙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