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是天国的天使吧,能使一位天使屈尊向我这么一个凡俗中人点烟,我还真是荣幸啊。”
潘西·简深吸一口之后,伸出戴着镣铐的双手夹住烟屁股,接着语带嘲讽地说道:
“我之后会被怎么样,处死,还是被当做实验材料切片。”
面对着潘西·简咄咄逼人的话语,金发青年一点都不恼怒,他拉过一旁的一张办公椅坐了上去,接着对着她笑着回答道:
“不会的,你最多就是被关押在[收容室]之内,你身上的适格者症状还没有达到无法根除的地步,在你身上的病毒被天国无效化之后,你就会被释放出来。”
“那我的身上还能保留自己的记忆吗?”潘西·简目光炽热的看着夏修,她的眼瞳中布满了一种火焰,那是愤怒。
对天国肆意妄为的愤怒,对天国玩弄人智的愤怒。
“潘西·简女士,天国并不是你的敌人,你无需对我们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面对金发青年的回答,潘西·简举起了被戴上镣铐的双手示意了一下,她的脸上露出讥讽地笑容。
她随后用那双戴着镣铐的手再次把香烟放在嘴里抽了起来。
烟身逐渐的开始缩短,烟灰滴落地面,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潘西·简无声的表演就是在向金发青年回应自己的态度,而金发青年脸上还是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此时的场景就像一场无声的默剧,双手被镣铐锁上的美丽女士静默地抽着烟,她的对面则是一位坐在办公椅上,面带温和笑意的金发金眸青年。
他的下巴正抵在交叉着的双手之上,那双金色的眸子正在安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沉默中的爆发。
随着最后的一丝烟灰滴落,潘西·简伸出戴着镣铐的手拿下烟屁股,接着用力一握,她目光闪烁着炽热无比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接着对着前方的金发青年沉声说道:
“人类天生就容易沉迷于希望的幻想之中。痛苦的现实来临时,我们往往会紧闭双眼不敢面对;宁可倾听海妖的歌声,直到我们被变成野兽为止。
这是聪明人在追求自由的艰苦卓绝的奋斗中所应该做的吗?我们难道愿意做那些对关系着能否获得拯救这样重大的事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人吗?就我而言,不管这会带给我多大的精神折磨,我都愿意了解全部的事实和最糟糕的结果,并为此作好准备。”
“告诉我,你们为何能够替世人做出选择!”
“告诉我,你们为何如此的傲慢!!”
“告诉我!!!”
愤怒的狮子对着‘不公’发出咆哮,对于她来说:不自由,毋宁死!
面对着潘西·简的咆哮,金发青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他对着眼前反抗不公的勇者如是说道:
“经验是指导我们前进的唯一明灯;过去是判断未来的唯一依据。”
“现在无可置疑的事情就是,你是个强者。”
金发青年倾斜自己的身体靠近对方,他金色的双眸注视着那双充满愤怒的双眼。
“强者自渡,圣者渡人。”
“真是傲慢啊!”潘西·简直视着金发青年的双眸说道,
傲慢到自比圣者,傲慢到以自己的意志来渡人。
“女士,精神本身存在着三种形态:骆驼、狮子以及···小孩。”
“负重和最沉重的事物是精神的必需,因为,只有负重,精神才会变得强壮,在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骆驼都必将是世界的主体。”
“一切的重负,都由希望背负重担的精神来背负,它就像是一只满载货物的骆驼,一步一步走向沙漠”
“真的是天国替世人做出了决定的吗?”
夏修直视着潘西·简如是说道。
“那狮子呢?天国是狮子吗?”潘西·简继续对着金发青年质问道。
“不,天国是小孩。”
灿烂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对方的脸上,而潘西·简恍惚间真的在对方的脸上瞧见了独属于小孩才有的那一份···纯洁,不,应该说是···圣洁。
“倘若要给骆驼取一个名字的话,那么他的名字就会是[你应当],它总是活在他人的期许中,而狮子如果有名字的话,那么它应该叫做[我希望]。”
“我希望存在和意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这是狮子的咆哮。”
“狮子还没有创造新的价值的能力,但它却有权力为了创造新价值而为自己争取应得的自由。
[你应当]是它曾经的信仰,它倾慕它的神圣,但现在,为了获得自由,它必须强迫自己寻找神圣之中的虚妄,它曾是那么热爱它,要寻找它的不足真的很难,但它需要自由,所以,它必须变成会掠夺的狮子。”
“所以,潘西·简女士,你是强者。但,你也只是强者而已!”
金发青年的双眸带着直刺人心的锋芒刺入了潘西·简的内心,接着撕破她那层包装的异常美丽的伪装,她本质上就是一头狮子,她不是真的为了所谓的民众的真相而战斗,她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我希望]而战斗着。
金发青年已经站起身来,潘西·简只能仰视对方,此时他张开了自己的双手,金色的眸子俯视着曾经向他发出咆哮的狮子。
“孩子是纯洁,是遗忘,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游戏,一个自转的车轮,一个肇始的运动,一个神圣的肯定。”
“意图毁灭旧世界的精神就是想要用自己的意志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看啊!”
“这是天国为世人创造的世界,疯狂被我们隔绝,异常被我们收容,危险被我们猎杀,世人可以尽情的挥洒自己的汗与泪,他们可以尽情的去寻找诗和远方。”
“孩子就是孩子,遇到恶的他就伸手去抹除,遇到善的他就拼命去保留住,他把世界当成自己的画布,他的双手沾满了用来涂抹世界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