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他该说啥？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转移话题。

“老夫听说，你在几個月前走火入魔，渡劫失败，身死道消，所以你的肉身此刻应该也没了，另外，道宫在一个月前，正式下令，放开宵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嘿嘿嘿，他们怕了！仅此而已，我，其实也怕了，我若不是心生惧意，对前路一片迷茫，也不至于被这灵魔给诱骗。赵文宇，你不懂，你不懂的，整个道宫所有人都指望着你，希望你带路的那种压力。”

“但哪里有路啊，前面一片黑暗，想摸着石头过河，都没有这个机会。”

秦五原长叹道。“若我还活着，至少不会让出这一步，但现在，他们放开宵禁算什么，未来他们一定还会做出更激烈的举动。”

“临江府道宫之中，还有多少炼气士，你们这些年，为何不加大对灵界的投入？”

赵关山问出一个他一直比较疑惑的问题。

“因为无利可图，尤其当年你带走了前往灵界镇魔塔的钥匙之后，临江府道宫就再也难以培养高阶狩魔猎人了，在灵界死亡，虽然不会真的死亡，但却会对神魂造成一定的，不可逆的伤害，但辛辛苦苦守卫下来，却也没有什么收获。”

“与其如此，还不如去魔火深渊之中狩猎暮光尘蛾。”

“你后悔吗？”

“后悔？你是指我会忏悔对你赵家的所作所为吗？笑话，临江府道宫若是真的按照你赵家的路子走，现在能不能存在都不一定。哪怕你今日救了我，我仍然坚持我当日的决定！”

秦五原激动的喊道。

“也罢，无所谓了，我早已不在乎了。”

赵关山不想就这事儿深入讨论下去，因为改变不了什么。

而秦五原也沉默了片刻，良久才叹道：“我这一次功亏一篑，也算是倒霉，不然，以我一直坚持的理念，不走你赵家的极端，也不走另外一个极端，一方面让凡人开智，让他们大幅度参与战争，一方面则保留道宫的超然地位，维持炼气士的数量和等级，同时对灵界做好防守。”

“如此，多了不敢说，临江府道宫再坚持两千年毫无问题。”

“但如今，没有我在，道宫下一代的中坚力量只怕要走极端了。”

“赵文宇，听你之前的说法，你其实还能沟通现实世界？能否帮我一个忙，传讯给我的一个后代，让他——”

秦五原说到一半，忽然又沮丧起来，

“算了，没有意义了，恐惧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然后就会越走越极端的，我敢赌，半年之内，道宫的那帮小兔崽子就敢把那五座仙人神像给摧毁，然后将一些不能确定的神通符文给抹去，只留下一些安全的，序列稳固的道符，然后闭关锁宫，封神禁术。”

“到未来，等气候一成，天命一出，就可以把抵御邪魔的使命交给天命，炼气士只需要安心的看凡人江山代有人才出，辅佐帝皇做国师即可。”

秦五原平静的描述着，看来，这些念头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脑海中形成了。

赵关山对此无法评价，只能保持沉默。

“咦？你赵文宇倒是真的变了，居然对我这番说辞丝毫不动怒，也对，八百年了，你在这灵界当个孤魂野鬼，哪里还在意那许多，所以你才会救我！”

赵关山继续沉默，算是默认了这个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