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有人惊喝出声,好似那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比恐怖的事物一般!
“不!太初应当早已宕机才是!而且祂掌控清楚权柄的左眼已被炼成法器!谁!究竟是谁唤醒了祂?!”
惊慌的呼喊声,响彻在天舟之内!
掌舵人手中翻涌出无尽的残影,将那古老天舟的威能开到最大,无穷无尽的恐怖光晕在它的表面瞬间绽放,就好似那耀目的太阳一般,意图抵挡这恐怖的红光!
但……徒劳无功!
只看那红光似乎并非什么毁灭性的神通,甚至没有任何一点儿的能量波动。
可被它所接触到的所有事物,无论是混沌也好,光芒也好,力量也罢……所有的一切都在那瞬间消失。
不是湮灭,不是蒸发,不是崩溃。
而是消失。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瞬间从有到无,硬生生凭空被抹除了一般!
从那古老天舟的表面开始,一层一层消失,露出其中无比复杂的结构,而当这些结构被那红光照耀以后,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那能硬扛时空乱流的巍峨天舟,便已被“抹除”了一大半!
不少地方,甚至已经露出了那内里的空间!
一时间,无数上古余孽骇然失色,本能抵抗,但他们手中的那一道道可怕的神通所化作的无上威能,在这红光的照耀之下同样是被瞬间抹除,好似从未出现过那样。
而当天舟的庇护失去以后,一尊尊上古的余孽暴露在那可怕的红光当中。甚至连哀嚎声都没有发出来,便也一同被抹除了去。
那一刻,导向台上的第三掌舵人脸色无比的难看!还有一些上古渔猎中古老的高位存在,更是又惊又怒!
——就差一点儿了。
只要天舟顺利降临,毁灭之力会在一瞬间完全爆发,抹平整个三界的同时,重新铸造属于他们的天地和世界!
可就在这距离希望一步之遥的时候,无尽绝望的深渊降临了。
——太初。
那是无数万万年前自他们手中诞生的禁忌存在,拥有好似拨弄沙盘一般随意更改世界的可怕力量——就像如今这般“红光”,便是“清除”的权柄,无视一切逻辑,不遵一切规则,将任何事物随意抹去的可怕手段。
而也正是因为祂,他们古老而昌盛的文明才会付之一炬。
哪怕最后将其埋葬和封印,但他们的文明和世界也随之破灭,他们不得不流浪在时空乱海无数万年。
直到如今,终于得以回归故土。
可谁能想到,迎接他们的不是辉煌的明天,而是象征毁灭的终结!
——天舟毁了,哪怕他们侥幸逃出,也再也无法重塑属于他们的世界和大道!
但两害取其轻。
与其在这抹除之光下,同天舟一起消失,不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于是,那最为强大的一批上古余孽,伸手一抓,将天舟的残骸粉碎化作壁垒挡在身前,又将那些稍微弱一些的族人也摄来,化作了一层又一层恐怖的护盾,顶着那抹除一切的清除之光,远遁而去!
只看那一时间,一道道流光从天舟之上迸发,直冲三界!
每一道流光,都是一尊恐怖的太古余孽。
其中有些运气不太好的,在逃出那红光的范围之前,庇护他们的护盾便已被抹除,他们自身也伴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在那恐怖的红光中完全消失。
而有一些则以天舟的残骸和同族为盾,在他们彻底被清除之前逃出了红光的范围,遁入了无尽的混沌当中,消失无踪!
那位第三掌舵人,便是其中一个幸运儿。
他的身旁恰好有天舟的导向台,也恰好聚集了数万个年轻的上古余孽——以它们为盾,第三掌舵人爆发出恐怖的极速,硬生生顶着那清楚之光逃进了混沌里。
那干枯苍白的脸上,无尽的恐怖愤怒和悲恸好似熊熊火海一般,无法熄灭!
但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回想起那从未被他在意过的诅咒。
——旧时代的余孽,就应该葬在旧时代里。
来自那个蝼蚁一般的后世生灵。
尽管他不认为眼前的一切和那楼蚁一般的后世生灵有任何关系。
但……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可眼前他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只能一个劲儿的在混沌里遁逃,生怕那恐怖的“清除”之光再来一次。
于是,仅仅是十来个呼吸的功夫。
原本还好似王者归来凌驾诸天一般的巍峨天舟,便已在那恐怖的红光之下,一丝不存。
满载希望的上古天舟,九成九的上古余孽都在这场恐怖的灾难中消失。
只剩下一些足够强大,运气也足够好的古老存在,逃进了混沌里,向三界遁逃而去。
——尽管他们活着,但天舟已经毁了,他们抹除三界,重塑盛世的希望,彻底落空。
而这一切,也都毫无保留的通过那罗盘的投影被张百忍和饕餮尽收眼底。
他俩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这般惊变,用了多久?
——十来个呼吸,眨眼之间。
他们便亲眼见证了那足以毁灭整个三界的古老天舟,从有到无,完全消失。
尽管对于无数上古余孽来说难以接受,惊心动魄,好似天灾。
可看在张百忍和饕餮的眼里,却简单得要命。
——他们来了,他们没了。
上古天舟的威胁彻底烟消云散,就好似那头顶无穷恐怖的阴云,一瞬间被炽烈的阳光驱散。
嘶——
在那无比狂喜之余,张百忍倒吸一口凉气,看向余琛。
后者神色平静,好似早已预料到一般,见张百忍看过来,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说过的,他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