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这,分明就是在这堵他的。
把车停到一旁,别挡着来往的运货车。
秦向河甫一推开门,刺骨冷风扑面,跟着刘庆来,往河边走了走。
天气严寒,河沿上泥土都被冻得硬邦邦,踩上面,咯吱作响。
“老辈人啊,总是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刘庆来指着面前这条河,又往远处群山,胡乱指了指,“可那么多年了,茅塘是靠山吃土,靠水吃泥。”
秦向河听了,不由抖着肩膀。
“别笑。”刘庆来继续发表着感慨,“你们这辈人啊,是有点吃不饱穿不暖,跟现在肯定没法比,但比起我们那时候,唉……”
河里结着厚冰。
听大哥说,过年时,这边河上的冰能上人。
现在却不行了,顺着缓坡下去,稍微踩一下,就吱嘎吱嘎的。
他从土里扒拉块石头,抛高扔出去,砸中冰面能嵌进一半,发出类似断弦声。
难得找回一些记忆深处的快乐。
秦向河四处找石头,扔了十多块,冰面上一片狼藉。
俄而,觉得身上暖起来,他才拍拍手的重新爬到岸上,“庆来叔,你要是总这么打机锋,我可就装听不懂了!”
“看,要不怎么说,你能搞起来十三香厂呢!照我意思,别说我这个村长,就是给你个镇长,都干得了!”
瞅秦向河不吃这一套,刘庆来又往工厂指去,“你看看,人多的,快比镇上还热闹了……”
秦向河更奇怪了。
两家工厂,运作正常。
这路,也铺好了,甚至茅塘村的路比县城都好,刘庆来还想出什么幺蛾子,要这么的吹捧他!
“知道你回,老张、高坤权几个,特地来找我,想请你到家喝几盅,都被我给撵走了。你说说,你这好不容易来家一趟,不就是想多陪陪孩子和爹娘的吗……”
瞧秦向河皱眉,刘庆来也觉得有点过了,遂打住,转而道,“你婶子,本想请你来家吃顿饭的,可我这几天,基本没沾家,一直在镇上的跑。”
秦向河叹气,迎着巴巴望来着目光,只好顺着往下问,“跑镇上干什么?”
“为这个啊。”
刘庆来邀功似的,从军大衣口袋,掏出几张皱巴巴纸张。
他卖力甩了甩,“你家大宝,这不是要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