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青年的头盔已经洞穿,一半脑壳被腐蚀得向内塌陷。
罗曼诺夫清晰看到他头盔里被酸液侵蚀的颅骨,与其中依旧在沸腾,冒出蒸汽的脑组织。
维塔利则走得相对痛快。
他的射击孔被怪兽喷吐的酸液弹直接命中,尸体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颈部以上完全消失。
诺曼诺夫再次微微偏头,斜眼看着自己金属肩甲上残存的黏液。
刚刚,他距离解脱也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
他再次发呆了几分钟。
没有痛苦,没有哭嚎,没有眼泪,他只是安静地坐着,本能地补充着体力与精力。
一阵鸟鸣声忽然传入他的耳朵。
一只小小的飞鸟落在工事前方一截挑出去的裸露钢筋上,安静地看着他。
这只尾尖带着一点蓝色的鸟儿,仿佛唤醒了他早已离体的灵魂,中年男人呆滞到干涩的眼球终于开始转动,一行清泪忽然流了下来。
男人开始重重喘息,大口呼吸,仿佛刚刚活过来。
几秒后,他在身边的辎重袋里抓握摸索,找到替换枪管,准备安装——机枪的枪管已经无法承受兽群的下一波攻势。
那攻势可能发生在下一分钟,也可能发生在一个月。
忽然,他看到那高层建筑,也就是掌握附近所有工事群的指挥所,再次向他打出灯语。
大意是,人员补充与物资补充将在2小时内抵达。
罗曼诺夫笑了一下。
他在脑海中勾勒着女儿的笑容,抬起手,想要以灯语回复。
下一秒。
蓝天白云下,大地之上。
绿色的“巨鞭”忽然扬起。
而指挥所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