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果细心观察,便会发现街上的人年龄都不大,无人超过六十岁,每个人的手上全都戴着一只手环。
路上的汽车不多,在这个时代,所有堡垒城市的人口都失去了流动的自由,拥有载具本身就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在通往新巴黎中心区的宽敞大路上,一辆奢华的STATE LIMOUSINE平稳行驶。
若弗鲁瓦.鲁斯查尔德坐在车中,品着杯中的体液,看着路上的男男女女。
那些人打量着彼此,观察着对面走来每一个人的衣着,揣测着对方的阶级、额度、职位与价值。
他们的手环上,记录着这个人的基本信息、贷款额度与借贷状态。
后两者无比重要,因为新巴黎的每个人都处于借贷状态——每一个有资格进入堡垒城市的平民,都相当于被黄金家族们购买了全部人生。接下来他们人生的每一刻,都会在借贷与还款中度过。
当然,在名义上,他们的生命债务的所有者是新欧罗巴政府——黄金家族的代理人们。
而那些债务也并不是粗暴刚性的。通过精妙到近乎艺术的制度设计,它们被规划到每个人的衣食住行中,通过年息超过42%的堡垒信用卡债务、刚性医保支出、强制股票投入、代际债务传递福利等等工具,精准地完成了对每个人的可持续性金融剥削。
在这里,人人都有在自己的阶层内自由工作,自由消费的机会。
在债务与额度之间醉生梦死,这就是新巴黎!
看着那些衣着光鲜、匆匆走过的行人,若弗鲁瓦的脸上带上了一抹冷笑。
那目光就像在看自家庄园草坪上的爬行的虫子。
这些虫子,就是寄生在他的家产,新欧共体上的寄生虫。
而现在,他要前往这个崭新伟大欧共体的心脏——深层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