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可不只是憨直。
他那人性子简单,头脑也简单。
若是自己去要衣裳,说不定要挨顿揍……
他哪里敢去惹二牛?那二牛也真像头牛,一拳头过来,自己都会趴下。
“娘,我不管这么多,总之明日我要去书院了,连身衣裳都没有,我怎么去?你快些去借些银钱,咱们去铺子里买件成衣,再买块料子。”
袁乐杰没想到自己有这样狼狈的一日。
他正说着,却见二婶过来了,听了个正着,阴阳怪气道:“哎哟,我的童生大侄子诶,家里已经为了你这事儿,都闹翻了天,银子钱财物什都被人要去了,你还在这儿闹呢?还要借钱去买衣裳?我那会儿就说了,你衣裳和料子那么多,哪怕分一件给你二弟,今日宋家那小子肯定也不会从我家乐成身上扒下来。”
二婶叨叨叨,袁乐杰只得忍耐地听着。
方氏却无法容忍:“我说二弟妹,孩子不懂事,你怎么也不懂事?你家乐成,在山里土里做活儿,哪里要穿细棉布这样金贵的料子了?乐杰是读书人,因此才要穿得体面。再说,那又不是花咱们袁家的银钱买的,那都是乐杰他岳家给的,就这,你们母子还要死盯着呐。”
“开口闭口我家乐成做活儿,对,我家乐成是没你家乐杰金贵。但你别忘了,乐杰读书,花费了袁家多少银子?费了这么多银子,读了十年书,还未能考上个秀才。吃的穿的倒要照着城里人攀比了。先前你是有个好岳家,以后啊,这岳家的贴补可也没了,还在做梦呢?”
二婶的嘴也不是个能饶人的。
一席话就将方氏母子气得仰倒。
还是袁老头对着他们各呵斥了一顿才算作罢。
二婶犹自不服:“爹,你就偏心吧,长房长孙这么金贵是吧?读书读了十年,考了个童生。费了家里这么多银钱,还不赶紧考个秀才,好歹让咱们家里族里的田地免点田税才好。”
她一说完,扭头就走了。
袁老头阴沉个脸:“你二婶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押在你读书这回事儿上。你不想着好好读书,赶紧考个秀才,报效家里,倒是一味地攀比吃穿!”
自家祖父的呵斥,袁乐杰自然是不敢顶嘴。
待他走后,才敢又去磨着方氏去找件体面衣裳来。
方氏也愁:“方才这三两银,还是凑的……哪里那么好再去借银子。别说你二叔三叔,就连族里的叔伯也都指着你考个秀才,帮衬一下家里族里呢。这,去借银子说是买衣裳,娘也难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