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古兹密特视线的是论文标题:
《In-depthExplorationofGaugeFieldsandParticleModels:SpeculationsandPhenomenaon'Metahadrons'.》。
也就是.
规范场和粒子模型的深入探究——有关‘元强子’的猜测与现象论述。
嗯。
看这标题确实是涉及到了一种新模型。
接着古兹密特又将视线下移了几分,开始看起了论文作者的名字。
对于他这种《物理评论快报》的总编而言。
通常情况下。
比起论文的标题,他更在意的还是论文的作者。
如果论文作者只是没什么名气的小萌新,那么他对于论文内容的容忍度多少会下降很多。
但如果是业内有名的大佬,那么他的期待值则会直线上升。
“ZhaoZhongYao、ZhuHongYuan、HuNing、WangGanChang、YangHe、LuGuangDa、LiJue、ChineseDonkey”
看到开头的七个名字。
古兹密特神色顿时一肃。
赵忠尧、王淦昌和陆光达三人就不必多说了。
全球范围内只要是搞物理的从业者,几乎人人都听说过这三位的大名,相当于后世的梅罗。
除此以外。
朱洪元、胡宁和杨贺古兹密特也有所耳闻。
朱洪元是英国曼彻斯特大学物理系的高材生,师从古兹密特师弟托姆·凯泽的男朋友(没打错)格林奥尔,格林奥尔过去几年没少怀念过这位聪明的华夏弟子。
胡宁则是毕业于加州理工学院,古兹密特虽然没有交集但多少听过这个名字。
杨贺的情况也差不多,也是留学生里的尖子。
早些年杨贺还给《物理评论快报》的前身《物理评论》投过稿,虽然没有被采录,但古兹密特也和他交流过几次。
至于剩下的李觉古兹密特就真不知道了,或许是华夏本土的专家吧——赵忠尧他们回国也十一二年了,培养出个把华夏物理学家还是很合理的。
不过能和这几位共同署名,想必这个李觉也一定是一位知识储备丰富的学者吧。
但是
最后那个ChineseDonkey是什么鬼?
华夏驴?
写错了还是故意的?
古兹密特有些费解的挠了挠头发,琢磨了几秒钟发现还是想不通后便忽略了这个问题。
无论是写错还是其他原因,光是前面几个名字就足够有分量了——在确定了华夏拥有高能级的加速器之后。
所以古兹密特便继续看了下去。
【Asiswellknown,atthebeginningofthisyear,GalmanandNeymanproposedthe“octuplemethod“forclassifyinghadronsusingtheSU(3)symmetryofstronginteractions】。
【Thisclassificationisverysimilartotheclassificationofelements(atoms)intheMendeleevperiodictable.mathematically,theycorrespondtodifferentrepresentationsofSU(3)symmetricgroups,whichmeansthatalldiscoveredhadronsatthattimecanbecorrectlyfilledinthecorrespondingSU(3)grouprepresentationgraph.Theeightfoldclassificationwellillustratestheregularityofstaticpropertiessuchasspin,parity,charge,singularity,andmassofhadronsthathavebeendiscovered】
刚一开始的时候。
古兹密特的左手还拿着自己刚泡的猫屎咖啡,一边品尝一边读着论文。
但看着看着。
古兹密特便逐渐松开了拿着咖啡杯把的手。
两分钟后。
古兹密特将论文从单手读报纸的姿势,改成了平放在桌面。
同时伸出指尖,用指甲盖划着纸面逐字逐句的读了下去。
早先提及过。
二十世纪前六十年,粒子物理学处于标准的拓荒区。
最初人们意识到电子、光子、原子核的存在,后来1932年又发现质子和中子是构成原子核的成分。
为了解释为什么带正电的质子以及不带电的中子都够形成稳定的原子核,质子之间的电磁排斥力为什么不会让原子核分崩离析。
霓虹物理学家汤川秀树提出了介子的概念。
这个粒子后来在宇宙射线中被发现(1947年),即π介子。
接着1947年。
两位英国科学家罗彻斯特和巴特勒发现了奇异粒子,也就是强子超子这些复合粒子。
在眼下这个时代,科学界发现的强子数量超过了200枚。
这超过200枚的强子中,没有一枚是末态粒子是超子的情况。
但是
赵忠尧等人在这篇论文里,却附上了一张末态超子的数据表格。
加之最早一页附带的喷柱图.
蓦然。
古兹密特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说.
那些华夏人真的发现了什么?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继续看了下去。
在末态超子表格的后一页,赵忠尧附加上了一个推导过程:
【对称性的定义在物理中是众所周知的:如果一个无限小变换δ^是对称变换,则存在一个K,使得δ^L=dK。】
【如果δ^1L=dK1,δ^2L=dK2,即二元组(δ^1,K1),(δ^2,K2),那么有(c1δ^1+c2δ^2,c1K1+c2K2)δ^在边界上满足条件,使分部积分中的边界项消失对时空中任意两个无交的闭子集C1,C2M,对于(δ^1,K1),总能找到(δ^2,K2),使(δ^1,K1)=(δ^2,K2),x∈C1】
【但(δ^2,K2)=0,x∈C2第三个条件最为关键,它意味着任意的对称变换总可以分解成多个子集上的和,这刻画了局域性。】
【第一个条件对于全局变换也对,以后将看到第二个条件保证了变换定义的荷为0,这也是局域性的体现,即无穷远处的场不参与变换。整体变换总是改变无穷远处的场,因此它对应的荷不为0】
【局域对称性δ^∈WTF。这里记δ^∈TF,是一个切矢量场,可以定义切矢量场的李括号[δ^1,δ^2]∈W,因此局域对称性构成封闭的李代数G。由Frobenius定理,所有局域对称性所张成的W可积,可以定义积分子流形】
如果此时徐云在场并且看到了这段内容,他估计会很感慨的拍一拍古兹密特的肩膀,说一声老哥俺理解你。
毕竟
当初在看到这段推导的时候,徐云的下巴也差点被惊到了地下。
没错。
这段推导并不是初版论文的内容,而是赵忠尧等人补充的新成果:
当初的初版内容主要基于串列式加速器的首次启动数据,大概还有20%左右是需要后续实验填充的。
不久前。
在组织上批复了一批电能后,赵忠尧等人又进行了数次撞击实验。
而就在某次撞击实验中,他们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现象。
也就是.
U(1)局域对称性。
后世的粒子物理有一个铁律,叫做所有的费米子都必须满足U(1)的局域对称性。
具体来说就是:
费米子对应的旋量场在进行以下的变换后,拉格朗日密度的形式不变。
ψ(x)→eiα(x)ψ(x)这里的变换包含α(x)这个有关坐标的函数,所以不同点的变换规则不同,称为“局域对称性“。
但问题是在眼下这个时代,费米子的局域对称性存在一个问题。
因为它的的原始拉格朗日量为L=ψ(iγμμm)ψ,看这个表达式就很容易发现这个拉格朗日量在U(1)的变换下并不是守恒的。
其原因就在于像广义相对论这种一样一个协变量的导数,其实并不是协变的。
赵忠尧等人则在对撞中发现一颗电子在某种特殊的偏转角后,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量化性轨迹。
这个轨迹在数学上的表达式就是Dμ=μ+ieAμL=ψ(iγμDμm)ψAμ,也就是在庞加莱群的变换下出现了一个矢量场。
而这个场
恰好能够修补导数的协变性。
这其实是个在十三年后才会被解答的问题,没想到赵忠尧他们居然机缘巧合的做出了数学修正。
更关键的是.
U(1)局域对称性需要将协变导数Dμ与旋量场ψ以组合的方式,构建能添加进拉格朗日量的守恒量。
虽然Dμ是守恒的,但它只是一个作用于场的算符。
所以想要得到守恒的标量,就要对两个协变导数的对易子进行化简。
这在数学上恰好又符合了夸克.准确来说是元强子模型的规范指标。
因此古兹密特此时看到的这篇论文,要比徐云早先看到的初稿更加的具备条理性和说服力。
“.”
过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古兹密特方才放下手中的笔。
他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验算稿纸,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接着古兹密特沉吟片刻,从桌面上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维恩小姐,默里先生今天有来编辑部吗很好,麻烦你通知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如果他找理由不想来你就和他说约翰先生要跳楼了。”
约翰先生:
“????”
挂断电话后。
古兹密特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在座位上等了起来。
过了十多分钟。
古兹密特的办公室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古兹密特先生!您找我?”
古兹密特很快给了个回应:
“请进!”
古兹密特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