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舰船寿命到限,加之当时的测量设备在精度上比2013年优化了许多,因此那台重力梯度仪便随舰船一起退役了。
更令黄雨婷难忘的是。
那台重力梯度仪完工的时间点和她硕士毕业是在同一个月。
当时黄大年特意申请了一份手续,带着黄雨婷进入了北海舰队的研发中心,由黄雨婷亲手拧上了最后一颗螺丝。
眼下听到葛同友提及那艘舰船的编号,黄雨婷的心绪多少便也产生了一些波动。
不过很快。
黄雨婷便飞快的抹了把眼角,抽了两下鼻子,强迫自己恢复正常,对葛同友道:
“葛教授,感伤的话咱们就先不说了,您直接告诉我现在我要做啥吧。“
葛同友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好,跟我来吧。”
随后他带着徐云和黄雨婷走了几步,很快来到实验室东南角的一处桌面旁。
这张桌子的面积大概有两平米左右,桌面上嵌着一块屏幕,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黄雨婷设计的结构图。
来到桌边后,葛同友指着桌上的屏幕说道:
“小黄,我们通过现有算法模拟了一下你的结构,发现了两个比较大的问题。”
黄雨婷做洗耳恭听状。
葛同友很快竖起了一根手指,道:
“第一个问题,你设计的结构有些特殊,与现有的通用思路以及老黄的一贯风格都有些不同。”
“按照你的设计,这台重力梯度仪要有3个臂6个加速度计,如此一来,它在静电场上要怎么才能平衡呢?”
听到葛同友这番话。
刚刚问询赶到几人身边的总工程师李华也跟着点了点头。
早先提及过。
重力梯度仪的原理其实很简单:
这玩意儿就是在一定的距离上放置两个测量加速度的加速度计,通过它们之间的差值来精确推演重力场。
这个差值就是重力梯度仪中所谓的“梯度”。
而加速度计上的敏感质量距离变化测量精度要求做到实时60纳米,大概是人类头发直径的1000分之一左右。
这种精度的控制肯定不能靠机械了,需要依赖仪器产生的静电场才行。
举个例子。
你想让一根头发粗细的金属发生纳米级的变化,肯定没法用机械镊子啥的来操作,必须要施加电场或者磁场才能达到如此细微的量级。
可问题是目前大多数重力梯度仪只有两个臂4个加速器,黄雨婷设计出来的却是3个臂6个加速度计,这就等于多了一个‘轴’。
如此一来。
对应的其他模组设计就很困难了。
但另一方面。
根据葛同友等人的计算。
黄雨婷的这个设计在结构上却可以对冲掉垂向的Fzz误差,这个误差可是目前几乎所有重力梯度仪的通病——至少国内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西昌方面一定要黄雨婷本人到场的原因:
他们想要采纳这个设计,但由于非专精人士,却不知道如何优化结构。
“静电场吗.”
听完葛同友的疑问,黄雨婷思索片刻,有些凝重的问道:
“葛教授,您说的静电场是三维数值平衡,还是说传统意义上的经典静电平衡?”
葛同友与李华对视一眼,迅速道:
“当然是三维数值对等,毕竟盘古粒子不带电嘛。”
黄雨婷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可是个麻烦事儿
要知道。
黄雨婷她们项目组早在一个月前就给西昌基地发来了结构协作意向书,实际上做出成果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
那时候她们可不知道徐云发现了暗物质,更不知道徐云会把暗物质作为标的使用在测量模组中。
她所作的一切设计,针对的都是需要通过导体传输的粒子——比如超冷链的铷原子等等。
而这些粒子既然要通过导体传输,那么三位数值对等的经典平衡就很容易了。
根据黄雨婷的设计。
只要三条臂通过一个比较特殊的角度,就能在任何情况下完成导体内的静电平衡。
由于三条臂的姿态比较奇怪,有些类似一个【丄】字,所以当时林辰还笑言可以把它们的动作称为曙光女神之宽恕。
这个设计理论上可以适用任何粒子,但是黄雨婷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
盘古粒子这玩意不需要通过导体来做通道,它tmd会凭空闪烁.
这就有些超乎黄雨婷的预料范围了。
你任凭这姑娘的脑洞大到脖子以上是个坑都想不到这一茬啊
随后黄雨婷身边的林辰想了想,举手问道:
“那个.黄教授,如果我们把测量模组的标的粒子换成其他物质呢?”
葛同友闻言看了他一眼,很快摇了摇头:
“那么测量精度就要重新计算,整个难度可比三维数值对等的静电平衡难多了。”
林辰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确实。
如果把盘古粒子还成其他东西,那么等于把最关键且最有优势的一个环节给放弃了,处理起来要比现在困难许多。
而就在众人眉头紧皱之际。
一旁的徐云忽然弱弱的开口了:
“那个.几位,我有个想法啊,咱们加个晶格做中继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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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