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院士接过报告看了几眼,朝他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辛苦你了,小高。”
劈裂。
这是一种在粒子对撞实验中很少见的非常规验证方式。
它是对重离子碰撞过程进行的束流能量扫描,通过不同平均场势来解释实验现象。
主要就是为了分辨区段相邻粒子的细化属性。
即便是CERN,一年到头可能也就会用上一两次劈裂验证,所以此前哪一方都没想到过这事儿。
而此时此刻。
劈裂结果的出炉,也正式代表着杨老猜想的正确性。
换而言之.
这个923.8GeV的信号,确实是两颗粒子共同发出的。
要知道。
在轮次相同这个前置条件下。
目前对撞能级最接近的粒子是Σ1580重子与B介子,二者的能级信号相差57MeV。
而眼下这两颗粒子的差异数值只有520eV,这已经不是正常理论可以解释的了的了。
因此在数学上确定了两颗粒子存在后。
一个物理层面上的问题又摆在了众人面前:
这种‘态’是怎么形成的?
随后威腾想了想,对杨老问道:
“杨,你还有什么看法吗?”
杨老闻言飞快的扫了眼身边的徐云,眼见徐云一脸乖巧.JPG的表情,便摇了摇头:
“没有了。”
威腾的目光跟着看了眼徐云,语气倒是没明显的失望,毕竟他最大的压力已经缓解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按照老规矩,先从粒子结构入手吧。“
“目前从量级上来看,至少它.或者说它们,在结构上应该是符合现有机制的。”
波利亚科夫等人闻言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众人依次拿起桌前的另一份轨迹报告,认真看了起来。
此前提及过。
对于一颗复合粒子的相关属性,也就是判断它是模型的哪种粒子,可以从产生道的截面,衰变道的分支比等数据进行判定。
但如果要确定某颗粒子的组成结构和深层次的物理性质,那就复杂很多很多了。
因为这涉及到了真正的‘基础’物理。
“从对撞量级上来看,这两颗粒子应该都是强子。”
如同一头棕熊的波利亚科夫一边看着报告,一边仰头喝了口伏特加:
“不过它的手征特性却有点怪.莫非是η介子对它进行了修正?”
他身边的尼玛很快摇了摇头,侧着身子指了指某行数据:
“波利亚科夫先生,您看这里,磁距偏离的误差为万分之一点四。”
“根据经典电子动力学静态粒子模型的3X3矩阵分析,η介子的修正效果显然不可能这么高。”
波利亚科夫飞快的进行了一番心算,最终抿着嘴点点头:
“你说的是对的,尼玛。”
随后他又思考了一会儿,再次灌了口伏特加:
“如果不是η介子修正的缘故,那么就只可能是自由度的问题了。”
这一次。
尼玛没有再提出疑议。
众所周知。
物理学界把参与强相互作用的粒子称作为强子,强子包括介子、重子和刘华强,咳咳
其中最先发现的强子就是质子和中子,因为原子核就是由质子和中子构成的。
接着从上个世纪初开始,科学家从宇宙射线中陆续观测到了各种各样的强子。
这些强子的性质各不相同,包括质量、衰变周期、自旋、宇称等性质。
慢慢的,随着发现的强子越来越多,大家就开始想能否对这些强子进行分类。
而既然要分类,那么肯定要有个标准。
比如说我们会把人类根据长幼,分成儿童、青年、中年、老年等等——在数学上的体现就是具体的年龄数字。
而在理论物理中,它们有个专业名词:
自由度。
在物理学界的努力下,重子最终被分出了重子八重态——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十重态。
别看这两个词读起来跟忍刀七人众似的,实际上这是粒子物理中非常深奥且重要的概念。
重子八重态中的粒子,自旋、宇称是相同的,但是质量却不同,质子和中子也可以归属到这里头。
而划分质量的自由度模型就是.
夸克。
这也是二战后基础物理相当关键的一个模型。
1964年的时候。
盖尔曼和茨威格为了研究解释强相互作用,分别独立地提出了夸克模型。
指出夸克是更基本的层次,3个夸克可以构成一个重子。
当时盖尔曼认为有3种夸克,分别是:
u(up)夸克,d(down)夸克,s(strange)夸克。
中文译作“上夸克”,“下夸克”,“奇异夸克”。
“夸克”模型在问世之初,如同历史上很多伟大构想一样,受人怀疑,无人问津。
甚至连盖尔曼本人也不太敢相信夸克真的存在,他倾向于把夸克解释为一个有用的数学概念,而非一个真正的粒子。
盖尔曼对于夸克的实在性问题的态度是能躲就躲。
一方面他阐述夸克模型的优点,另一方面他只说夸克模型是数学的,虚构的,绝口不提夸克是真实粒子。
盖尔曼曾经说过一句名言:
“如果夸克没被找到,请记住我从来没有说过它们存在;如果它们被找到了,请记住是我最先想到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