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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尚宫想起听宫女们说的闲话,便顺道跟她确认一下。
夏尚宫淡淡道:“那些嬷嬷验身的法子太过老旧荒谬,一个石女,在宫外竟是都没验出来。”
万尚宫忙道:“我说那,姐姐你面冷心热,那额头上有青肿的你都放过去了,若是没有大的问题你怎会卡人。”
夏尚宫听她提起聂晓碟,心中一动,却不曾说话。这时,窈娘捧了一个矮墩描青花的瓷罐子回来,冲着万尚宫道:“尚宫大人,这是您要的梅子,窈娘用蜡封了罐口,您吃时让她们用干净的钎子取出一些,剩下的依旧用蜡封在罐中,便不会腐败变质。”
她交代完,便上前把罐子放在两人椅子中间的桌几上,退后两步,依旧束手在一旁伺候着。
万尚宫看了看那罐子,里面若是装满,足足能有两三斤,便笑道:“你这丫头倒也实诚,你师傅让你去拿些,你倒把你家尚宫娘娘的存货都给抱来了。”
夏尚宫还没说话,就听窈娘掩口笑道:“不碍事,还多着那,正好空出些罐子,不然今年的梅子下来都没处腌制了。尚宫大人您吃完这梅子后,麻烦还令人把罐子送回来吧。”
夏尚宫轻笑一声,半是玩笑半是责怪道:“瞧你小气的,连个罐子都惦记着。”
万尚宫忙道:“不知道你要这些东西,娘娘经常赐下些外面进贡来的吃食,我瞧着装吃食的那些瓶瓶罐罐做工精制,倒是都不舍得丢,等着我吩咐人挑些好的给你们送来。”
两人坐着又说了会子闲话,万尚宫这才捧了那青花瓷罐子美滋滋的去了。
窈娘送人回来,夏尚宫还在椅子上静静的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尚宫,茶凉了,我去给您换杯热的来。”窈娘明亮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却不多问。
夏尚宫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若是她自己不想说,问了反而会让她厌烦。她捧起茶杯刚要转身,却听夏尚宫幽幽道:“统共才没清净几年,只怕这宫里又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窈娘一愣,听尚宫这意思想必是要跟自己聊天。她识趣的捧了茶杯去续了些热水回来,依旧把杯子放在原先的位置。
“没有外人,你坐吧。”夏尚宫扫了一眼刚才万尚宫坐过的椅子,示意窈娘坐下来。
“今日这些采女,你也都见了,你怎么看?”
窈娘闻言顺从的坐了下来,歪了半边身子朝着夏尚宫,听她问了,又见她面色如常,这才道:“姿色自然都是好的,最后那两位小姐相貌尤其出众,难得感情还那么要好。”
她小心翼翼的答了,心下却有些好奇,自家尚宫一向不爱议论这宫里的闲事,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夏尚宫轻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只可惜进了这宫里,谁真谁假,谁善谁恶,却不好分的清楚。便是最初都是真的,最后还不知会变成怎样。”
她微微皱眉,左胸胸口处隐隐生出疼来,白皙优雅的手隔着衣服抚上痛处,时隔多年,当年的那道伤痛似乎总是时不时的发作一下,证明着它的存在。
窈娘忙站起身子,脸上一片关切的神色:“尚宫,可是伤口又疼了?要不要奴婢帮您去取膏药贴一贴?”
说话时,她不自觉的朝院子里看了一眼,虽是傍晚,但天色晴好,没有半分要阴天下雨的征兆。
夏尚宫的旧伤口她见过,很是骇人的一个伤疤。但一般只在阴天下雨时才会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