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帝眉眼阴沉,抬眸缓缓扫过殿中诸人,良久冷笑一声:“好啊......”
他一眼就看出,木偶是照着稷儿的模样雕的,只是如今上面贴着的,是江浔的生辰八字。
“江浔,你可知罪!”
盛帝忽然低喝出声。
安阳伯原以为自己那番话已经足以证明,江浔是被陷害的。
如今见盛帝依旧龙颜大怒,吓得面白如纸,身体止不住地打哆嗦。
他张了张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都憋出来了,想要说些什么,可极度惊惶之下,却不争气地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微臣知罪。”
这时候,耳畔传来江浔平静而干脆的认罪声,安阳伯心头一颤,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勇气,猛地抬起头来,泣声道:
“圣上!圣上明查,犬子是无辜的,是......是臣与臣妻愚蠢驽钝,轻易被旁人利用,这才......对,对对对,方才御林军还押了大昭寺的秃驴进宫。”
“还......还有臣妻身边的奴婢,圣上,他们都是人证,求圣上明查啊!”
“若......若要定罪,也是臣与臣妻之罪,不关犬子的事啊圣上!”
安阳伯此时已吓得涕泗横流,一边说一边砰砰磕着头,实在狼狈不堪。
但他那份护子之心,却让殿中众人实实在在瞧在了眼里。
始终面不改色的江浔终于在此刻,向身侧的安阳伯投去目光。
他那般克制的一个人,这时候面上竟有了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因为他从未想过,也从未奢望过,这世间除了老师,还有旁人愿意护着他......
短暂的意外与惊诧过后,江浔迅速收拾好心绪,恭敬开口:
“圣上,微臣知罪,罪在以卑不足道之身牵连太子殿下,险些扰了殿下身后安宁。”
“微臣愧悔无地,死不足惜,但贼子丧心病狂,不可饶恕,还请圣上传唤人证,揪出贼子,平今日之事,为殿下做主!”
盛帝闻言,目光在江浔面上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又瞥了眼一旁不敢发一言的两个儿子,这才冷声道:
“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