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寄恨不得从她金尊玉贵的幼年时,讲到颠沛流离的总角时,恨不得将从她与他们朝夕相处的那几年的点点滴滴都讲给她。
但是只这区区一时,何能讲得清楚呢?
直到他说完了关璀记录的那些梦境,一时屋内安静下来。崔寄在看关璀的反应,在看她神色惘然,似在追忆。然而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却不得而知了。
冬天的时间仿佛过得极快,外面的天已经渐渐有些昏沉了,厅外院子里也点上了两盏灯,防止晚上行走的使女仆役们看不清路。
贺槐娘久等关璀未出,既然是在待客,也没有出来要添茶水,还觉得有些奇怪。因怕关璀有什么事情,便往窗口处站了站,略朝里看了一眼。
她看到厅内一坐一立的两个人影,二人相对,但此刻却没有说话。
似乎察觉到窗外站着的贺槐娘,关璀偏头往外看了一眼,便见贺槐娘目带询问。
关璀站起身,自方才崔寄说完那许多后,她便未再说一句话。她想了很多,用他的描述,慢慢地补齐那些记忆的片段。但即便她知道了那些片段的前后因果,但仿佛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那种感觉好像是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的开始或是结尾,在他的描述里补齐的故事,却好像续上了旁人的细节。
“多谢崔先生告诉我这些。”关璀照旧礼数周到,却从始至终未再表态,她继续道,“崔先生一路辛苦,若不嫌弃,今晚便在寒舍暂住一晚吧。”
她话毕,未等崔寄说话,便已经转身往外走了,等走到门口时,还能听到她吩咐使女的声音:“将旁边松风馆收拾出来请客人安住,火炉热水供应不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