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悦读完一页,接着翻下一页,被宝莲踩过的手还没消肿,每次手指一弯曲,牵扯到关节就一阵疼痛。

她低眉顿了一下,轻轻甩甩手,又继续往下念,却被苏牧青不耐烦的声音打断:“柜子里有药,老地方,自己去拿!”

宋时悦不解地抬头,愣了片刻才知道他意有所指,赶紧谢绝了他的好意。

“不用了,谢大少爷,奴婢的手已经上过药了,没事了。”

“别废话,上了药赶紧给我读书。”

苏牧青眨了眨眼,换了姿势,用一副不容抗拒的,等待的姿态背对着宋时悦。

看着苏牧青倔强的背影,宋时悦想起白天张婶夸苏牧青的话,心里更加肯定,张婶对这位大少爷还是了解的不够透彻。

她放下书,起身到柜子里拿出金疮药,忍不住有些失神,自己进苏府才几天,就跟这金疮药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以后不会把性命交待到这里吧?

宋时悦草草地往手上涂了一层药膏,便又开始埋头读起书来,这位大少爷一听书就能睡着,他睡着了,自己也轻松了。

就在宋时悦读完《孙子兵法》准备合上书的时候,苏牧青懒懒的声音响起,似乎在自言自语:“兵法曰:能而示之不能,今日之事,你错在哪儿了?”

宋时悦愕然抬头,苏牧青不知何时以换了姿势,面对着自己,盘腿侧坐起来,双手自然下垂,手心朝上放在膝盖上,茫然的眼睛朝着前方,脸色不太好看。

“奴婢觉得自己没错。” 宋时悦不后悔今日所做之事,最起码要让宝莲知道,自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苏牧青眉间有些愠色,他眉眼一动,似乎要搜寻宋时悦的脸庞,最终却无奈放弃。

宋时悦在他手里,算是人质,也可以算得上是一条船上的人,自己今日教她太多,保不齐最后是敌是友,还是从长计议吧。

胸膛暗暗起伏,苏牧青压了压心里的怒气冰冷地说道:“愚蠢!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今夜把始计篇读一百遍,读不完就不必睡了。”

说完摊开大长腿,躺在床上去睡了,留给宋时悦一个冰冷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