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宏山应一声,不说此行目的,又掀文件。
明徽不急不躁,在一旁等着。
保镖依旧虎视眈眈。
“倒杯茶来。”
明徽没拒绝,毕竟名义上还是长辈。
她爱喝花茶,下面人准备的也是花茶,只霍宏山是老茶迷,只觉得这茶汤清淡古怪,只喝一口就撂下。
“你怨你母亲吗?”霍宏山抬头,“在昆城,她做了些不理智的事情。”
明徽不回答,坐下。
“她表面刚强,实则情绪化严重,对于砚深,包括薛泯,她有很大期待。”霍宏山靠紧椅背,“你明白吗?”
明徽垂下眼帘,“可我什么都没做。”
一切错误坏处,是孙相宜自我臆想出来,又归结于她身上。
“坦白说,我希望你离开。”霍宏山道:“无论对你,对霍家,对砚深,都好。所以我劝你母亲到昆城送你离开。只是当中可能出现了一些意外,导致她情绪崩溃,最后演变到这种地步。”
霍宏山注视她,并不锋利,带几分压迫,是岁月沉淀下的威势。
“你母亲也后悔,回来后时常做噩梦,或许你可以回老宅去看看她。”
明徽无声。
霍宏山知晓她反抗心理,并不强求。
沉顿半晌,霍老爷抬眸,开口,“明徽,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霍宏山语气又软些,“或许,你该有自己的人生。”
明徽抬眼,怔怔望着他。
不言而喻的意思。
“我有个朋友在美国。”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在华盛顿,是名画家,主攻山水画,很受欢迎,或许你可以去找他。”
明徽看着面前的黑底烫金名片。
这位她认识。
享誉世界的华人画师,致力于将国画带到世界,作品曾在佳士得拍出八位数高价,与各大奢侈品牌都有合作。
“他会将你收为关门弟子,会帮你开世界巡回画展,也会帮你认识更多人。”
霍宏山商量的口吻,“你像你母亲,很有才华,不该被限制在北城,被限制在这里。”
明徽心情一瞬激颤,黑睫轻抖,双眸展露光芒。
霍宏山笑一声,胜券在握,“砚深耽误了你,我不能让这个错误再继续下去。”
身后护士敲门。
“霍董,霍总醒了,您现在去看他吗?”
霍宏山点点桌面,起身,“阿徽,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房间重归平静。
保镖面无表情关上门,只留明徽在门内。
女人怔怔看着面前名片,持续缄默。
霍宏山应该是特意查过她,面前这位,是她在学生时代最崇拜的画家。
若不是嫁给霍砚深,她大概率会飞去美国找这位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