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越是淡定，李昭就越是心疼，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如何在这个幼小的年纪承受这些成人都难以承受的悲伤的。

“难过的时候就看书，看圣人之言，看日出日落。”

“你看那天边日落不就如同每一个人一样吗，总会离开的，又总会回来，只是以不一样的方式罢了。”

李昭很难想象这么小的裴行俭竟然能说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他转念一想，这个孩子身世悲惨，自小便承受父兄离去颠沛流离的痛苦，所以心性自然比同龄人坚韧了许多，倒也不奇怪。

李昭开口问道，“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裴行俭眼神坚定道。

“为什么？”

“一来继承父兄衣钵，二来报答养父之恩，第三，还要报答陛下天恩。”

李昭点点头，“你要不要做我徒弟，学习枪法。”

“真的？”裴行俭原本淡然的眼神突然发出一丝光亮。

“当然！”

“久闻大将军武艺绝伦，于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若能拜大将军为师，实为行俭三生有幸。父兄若地下有灵，也能含笑九泉。”裴行俭俯身便拜。

李昭赶紧将他扶起来。

“我答应过你的养父，要像对待我亲生儿子那样对待你，以后你我既是师徒，也是父子，不必拘礼。”李昭眼神柔和轻声说道。

裴行俭再拜，“谢师父。”

“还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啊？”裴行俭充满好奇。

“跟我走。”李昭拉起他的手转身便走。

裴行俭也不多问。

……

崇仁坊。

李昭因功，府邸早已经搬迁到皇帝新赏赐的宅院，位于皇城东部的崇仁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