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她。那一瞬间，时间仿佛暂停了，四目相对，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微妙的气息。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说：“腌鱼，想做点儿以前的味道。”

“以前？”何雨水眨了眨眼，似乎对这个词感到有些陌生，又或者是有些好奇。她走近厨房，目光停留在砧板上的那条鱼上，眉头微微一挑，“腌鱼？你也学会了这些？”

“学了。”何雨柱的声音有些低沉，但依然带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自信，“以前，妈就是这么做的。”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稍微整理了一下放在旁边的调料瓶，忽然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疲惫。何雨水走进厨房，靠近了些，目光在这顿简简单单的腌鱼之间徘徊，眼神似乎有些复杂。“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感觉你在回避些什么。”她轻声说道，语气平淡，却又似乎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深意。

“回避？”何雨柱有些愣住，抬头看向她，“我哪有回避？”

“你有啊。”何雨水没有直接看着他，反而低下头，似乎在观察着桌上的鱼，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你从来不想和我聊这些事。比如，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让易中海来，为什么……”她停顿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我明白，你其实不想让我有太多变化，不想我去面对外面的世界对吧？”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有种说不清的担忧，每当想到易中海接近何雨水，心里总是涌上一股莫名的焦虑。但他从未和她明说过这份担心，甚至连她提出的这个问题，他都不敢正视。

“你为什么这么想？”何雨柱终于低下头，声音有些低，像是被压抑了很久的情感突然涌现，“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想让你过得好？”

何雨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并不是真的想让我好。”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低沉，“你一直在躲避，躲避那些本该面对的东西。你是不是怕我走得太远，怕我离开你？”

何雨柱心头一震，抬起眼睛，目光直直地与她对视。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她眼中深藏的情感，像是一股深不见底的湖水，掩藏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你觉得……我怕你离开？”他问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知道。”何雨水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但依然不失那份冷静，“你不愿意让易中海接近，是因为你怕我变了，怕我不再依赖你，怕我不再需要你。”她微微一笑，像是解开了某个谜团，“其实，你比我更怕孤单吧。”

何雨柱的心头猛地一震。是的，他怕孤单。他害怕看到何雨水渐渐远离，害怕她依赖上其他人，而自己只是站在原地，无法做出任何改变。可是他又不敢承认这一点，只能将这些情感藏在心底，悄悄地加剧着自己内心的沉重。

何雨柱站在厨房里，盯着何雨水的眼睛，那一刻，他几乎无法呼吸。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口，直击那些他从未正视过的情感。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但那其中的情感，却如此真切，仿佛每个字都在无声地揭开他隐藏得最深的秘密。

“你可以告诉我，”她轻轻地重复道，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你并不想让我离开，你可以说，‘我希望你过得好，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这些话像是被扔进了深潭，激起了一层层涟漪，涌上了何雨柱的心头。忽然之间，他感到一阵窒息，好像有东西涌上喉头，却又怎么也吐不出来。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至少能保持那份相对平静的距离，不让自己陷得太深。但如今，何雨水的一句话，仿佛揭开了封存已久的秘密，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怕失去她，怕她不再需要他，怕她会走得太远，而他连追上她的机会都没有。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何雨柱喃喃道，语气带着一丝哽咽，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试图保持冷静，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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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依然那么平静，却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怕。”她的声音低沉却清晰，“你怕我离开，怕我跟易中海走得太近，怕我从此不再需要你。”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但是你却总是设法让自己站在距离之外。”

“我……”何雨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里的那种沉重感让他几乎无法喘息，他感到自己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无法动弹。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我，考虑过我的感受？”何雨水的声音又响起，带着一种难得的坚决和清晰，“你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事情，你觉得我需要你，你觉得你可以给我安全感，你觉得自己能一直守着我，成为我唯一的依靠。但你从来没想过，我也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

“你……”何雨柱心头一震，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了他的胸膛。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厨房的橱柜上。整个空间仿佛一下子变得狭窄，气氛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何雨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揭开他的防备，揭开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过什么。”何雨水的眼神变得有些愣神，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担心我，想让我过得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好，未必就是我想要的好？”

何雨柱脑海中一片混乱，所有的言语都堵在喉咙里，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它们说出来。他从未觉得自己有过那么多的选择，毕竟，曾经的一切都让他习惯了生活中有何雨水在，习惯了她依赖自己的样子。就像今天晚上，他站在这里腌制着鱼，似乎这才是他能为她做的唯一事情，哪怕她并不在乎，哪怕她并不需要。

“我……”他试图说些什么，但声音却卡在了喉咙深处，怎么也吐不出来。

何雨水见状，也并未再多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朝门口走去。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仿佛那一刻她已经不再依赖于何雨柱，甚至开始有些疏远了。他愣住了，站在厨房的门口，目送她离开，心中的空洞感愈发明显。那种失落与无力感涌上心头，几乎让他难以忍受。

“雨水……”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并不是不想让你过得好……”

何雨水的脚步停顿了，她微微转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但并未说话。那一瞬间，何雨柱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所谓的“关心”不过是建立在自己对她的占有欲上，或者说，是一种他自以为是的控制。对于她来说，这份“关心”不仅是负担，甚至有时候，可能是一种束缚。而他却一直在固执地认为，这是他应尽的责任。

电话那头的沉默再次降临，何雨柱能够清晰地听到父亲急促的呼吸声，那种深深的震惊和无助感几乎让他无法承受。他知道，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面对这种情况，毕竟他一直是那个坚强的父亲，那个从未在儿子面前露出脆弱的人。

“柱子，你……”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你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病情已经不轻了。”何雨柱顿了顿，艰难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他们建议尽早治疗，但我知道，手术和化疗的风险很大，甚至……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你别说这些。”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你要做治疗，马上去做，听到没有？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必须去治疗，柱子，不能放弃。”

何雨柱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父亲的反应虽然在他预料之中，但他依然无法避免内心的波动。那种愧疚感，像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爸，我知道你会说这些。”何雨柱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但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知道我做的选择可能让你失望，但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放弃你？你还年轻，你一定能战胜病魔的，柱子，你不能放弃。”

“爸，我没有放弃。”何雨柱的声音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尽管心中依然有着无法抑制的痛苦和恐惧，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是……不想让你再为我担心了。你已经为我操了太多的心，我不想再让你痛苦。”

电话那头的沉默再次延续了几秒，父亲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终于，他开口了，语气变得柔和而坚定：“柱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会支持你。我知道你一直很坚强，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们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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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轻轻地滑过脸颊，滴落在衣服上。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暖和力量。

“爸，谢谢你。”何雨柱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感动。

“傻孩子，别谢我。”父亲的声音变得温柔，“你是我的儿子，我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扛。”

何雨柱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那份沉重的痛苦似乎稍微缓解了一些。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父亲都会在他身边，给他力量，给他勇气。

“我会尽力的，爸。”他终于开口，语气变得更加坚定，“我会尽全力去治疗，去活得更好。”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的叮嘱声：“记得，不管多难，都要坚持。你是我最宝贵的儿子，我不希望你放弃。”

何雨柱点了点头，虽然父亲看不见，但他知道，父亲的话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何雨柱放下电话，依然坐在车里，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父亲的声音。那声音充满了关切、温暖，但也有一种他无法忽视的沉痛。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那种沉重的情绪却像是潮水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不敢再回家，不敢面对何雨水，也不敢再去看父亲。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无法控制，身体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胃部的压迫感让他无法忽视，但最让他无法承受的，是那种无法言喻的恐惧——面对死亡的恐惧。

“为什么是我？”他低声自语，眼睛盯着车窗外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疑问和不解。“我一直在努力生活，努力工作，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

他想过无数次，这一切都不过是命运的捉弄，或者是上天给他的惩罚。他从小到大，总是那个坚强的人，那个在任何困难面前都能挺直腰杆的人。可是现在，他却无能为力，面对着自己无法抗拒的病魔，心中那份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

车内的空气越来越沉闷，何雨柱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虽然他没有再哭泣，但眼中的痛苦却依然显而易见。每一次深呼吸，他都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压迫感，胃部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仿佛整个身体都在提醒他，他正在走向无法回头的深渊。

“我真的能承受这一切吗？”他自问，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手机突然震动了，他抬起头，看见屏幕上是何雨水的名字。那一瞬间，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手指停在了接听键上，迟迟没有按下。他知道，妹妹一定是看到了那封信，或者她已经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准备找他谈一谈。可是，他此刻的状态，实在无法面对她。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电话铃声却如同催命符一样在车内响起，每一声铃响都让他更加无法忍受。他想接起电话，想告诉她一切，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自己的病情，自己已经做出的决定，甚至连他自己都还在无法接受的状态中，怎么能让她知道，怎么能让她承受那样的打击？

“我该怎么办？”何雨柱低声自语，眼神迷茫，几乎没有方向。

他伸手，终于按下了接听键。电话接通的瞬间，何雨水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哥，你在哪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何雨柱的心脏猛地一紧，语气有些慌乱：“没……没事，雨水。我只是出去走走，想清楚一些事情。”

“哥，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什么？”何雨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你这几天都不太对劲，怎么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眼睛紧紧盯着车窗外的景象，心中一阵阵的痛苦和自责。他知道，自己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但每一次想要开口，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无法发出声音。

“哥……”何雨水的声音再次传来，充满了急切，“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能帮你，不管是什么事，我都能帮你。”

何雨柱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雨水，真的没事。我只是……有些事想自己处理，不想让你担心。”

“哥，你在骗我。”何雨水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你明明不想让我知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病得很重？你不能再这样瞒着我了！”

“雨水……”何雨柱的声音终于有些哽咽，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滑落，打湿了他的脸颊，“我……我得了胃癌。”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何雨柱几乎能感受到妹妹的震惊和无法言喻的痛苦。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空气也变得凝固。何雨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每一秒钟都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痛苦。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如此脆弱，甚至无法面对妹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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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何雨水的声音终于破碎开来，带着极度的震惊，“哥，你……你说你得了胃癌？不可能！你不是一直都很健康吗？怎么会是胃癌？”

“我知道你不相信。”何雨柱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我也不愿意相信，但这是事实。医生说，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我可能……可能没多少时间了。”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何雨柱的心跳几乎停止了，他知道，妹妹的心情一定非常复杂，甚至是崩溃的。她一直把自己当做坚强的支柱，依赖着他，而现在，他却成了她最害怕的那个人——那个无法改变命运的病人。

“哥……”何雨水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无尽的痛苦，“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怎么能一个人承受这一切？你不是一个人，哥，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

“雨水……”何雨柱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眼泪再次涌上眼眶，“我不想让你担心，不想让你为我痛苦。我知道你一直很依赖我，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而受伤。”

“哥……”何雨水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让何雨柱无法忍受，“你不能这样说，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你是我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看着你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

何雨柱的眼泪滑落，心中那份无法言喻的痛苦几乎将他吞噬。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不能再继续让妹妹担心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内心的疼痛几乎让他无法承受。

“雨水，听我说。”他低声说道，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病入膏肓的样子，不想让你担心，我……我决定去治疗，但如果不行，我也会接受。”

“哥……”何雨水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痛苦，“你不能放弃，哥，求求你，不要放弃！你一定能战胜病魔的，我相信你！”

何雨柱闭上眼，心中的痛苦像潮水一样涌来。他知道，妹妹的坚持和鼓励源于对他的爱，而他却无法再承受更多的痛苦。

“雨水，我已经很努力了。”他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好起来，但有些事，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

“哥……”何雨水的声音几乎崩溃，“我不想失去你，求求你，不要这样放弃自己！”

何雨柱坐在窗前，手中捏着一包中药粉，药香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股他已经不再陌生的味道。他的胃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能够耐受一切，他曾经的坚强与自信仿佛在这场病痛面前崩塌了。每一次服药，他都能感受到那股苦涩渗透到每一寸血肉里，仿佛是对他身体的一种摧残，而不是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