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顾时拿着一幅图纸回来了。
图纸上的墨迹尚未完全干透,明显是他重新誊画。
沈慕兮不疑有他,欢喜地接过了图纸,“多谢顾大人成全。”
在接过图纸的时候,顾时还捏住了图纸的另一端,似是不愿意放手。
沈慕兮轻轻挑眉。
顾时才如梦初醒一样,松了手。
眼神黯淡地看着沈慕兮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知道想到什么,很快,他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我不会放弃你的。”
...
马车回程路上。
夏蝉心有余悸地看着沈慕兮。
“姑娘,属下还以为您...”
“你以为我会直接去找仇人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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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兮拿着散发墨香的图纸细细察看,漫不经心地开口。
夏蝉不好意思地笑了,“是。”
沈慕兮嘴角勾了勾,“我只是冲动,不是没脑子。”
她想要给范珊复仇。
可是,仇人的身份放在那里。
她若是冲动,肯定会惹来极大的麻烦,搞不好,还没复仇,就先折进去一堆人。
夏蝉不明白,“可是,姑娘若是想要公主府的布局图纸,我们也有,为何要跑荣郡王府这一趟?这不是引人注目吗?”
沈慕兮笑了,轻轻卷起图纸,“不管你实际想要做什么,总要找个挡箭牌。”
顾时。
是最好的挡箭牌。
昨日顾时跟傅咏絮可以如入无人之境的进入行宫别苑的其他地方,给了沈慕兮一个极大的警醒。
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做坏事之前,小心一点,总没错。
将图纸往袖中一塞,沈慕兮吩咐夏蝉,“回去之后,你让贺鸿来见我。”
“是。”
...
日子悄无声息地又过去了几天。
这些天,京都一直都十分压抑。
尤其是药堂。
因着二公主得了怪病,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连带整个京都包括京都周边的药堂,几乎人仰马翻。
公主府。
傅咏絮再次暴躁地扫掉了丫鬟端上来的药汁。
“喝喝喝,若是这种黑漆漆的东西无法让本宫痊愈,喝它又有何用?”
丫鬟大夫跪了一地。
“公主息怒...”
“谁让你说话的?”
傅咏絮双目赤红,指着求饶的丫鬟大叫,“来人,将这个不知轻重的贱婢拖下去,拔了她的舌头。”
丫鬟害怕得大哭。
磕头求饶更厉害了。
“公主息怒,求公主开恩,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人都死哪去了?还不赶紧拖下去?
把她的眼睛挖了,灌了哑药再乱棍打死,吵得本宫头疼。”
与小丫鬟跪在一处的下人纷纷咬唇不敢再吭一声。
外头听到吩咐的婆子战战兢兢地进了屋,捂了嘴将小丫鬟拖走。
屋内恢复安静。
傅咏絮靠坐在床上,腿上盖着被褥,一双眼睛红得骇人,脸上布满了黑紫相交的血丝。
细看之下,血丝却像是虫子一样蠕动,时不时还拱起一两个小包。
“你们都说本宫是中毒了,那本宫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不仅身体奇痒无比,连身上的味道也一天比一天浓郁。
其中一名身穿绯色官袍的太医小心翼翼地开口,“公主所中之毒霸道又刁钻,微臣...微臣行医这些年,从没还见过。”
他话音刚落,傅咏絮毫不留情地将手边一个软枕砸向他,“庸医,废物。”
软枕之后,是各种女儿家专用的瓷瓶茶壶。
太医被砸也不敢吱声。
很快就被砸得满头鲜血。
另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似乎与太医相识。
实在看不下去上了年纪的老太医被她这么糟践,哆哆嗦嗦上前求情,“求公主息怒,此毒虽说确实如关太医所言,霸道又刁钻,可也不至于全然没有办法。”
闻言,傅咏絮想要拿床头花瓶的手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