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入宫后便长在臣妾身边,臣妾尽这些心力也是应该。”
“况且济民也最是疼爱这个妹妹,倘若我不多些关心灵儿。”
“只怕陛下还未责怪,济民就要先来数落我这个做娘亲的。”
王贵妃一时没有明白明德宗的话里意思,便先用指腹轻轻给明德宗揉起头上穴位,顺着他的话语说道。
“哈哈哈,济民确实疼爱灵儿。”
“朕还记得朕给灵儿指婚那次,济民都要过来把朕的御书房给掀了。”
明德宗似乎很享受王贵妃的手上力道,闭上眼睛惬意评价道。
“那时济民才刚刚成年,加上他自幼就被送到学院中求学,难免不懂身为皇家子弟的职责。”
“不过济民这些年再回到文华殿后,也是收敛了不少脾性,明白了一些自己肩上需要肩负的职责。”
听到明德宗随口说起的旧事,王贵妃按在明德宗脑袋上的双手微微一颤,很快就为自己儿子解释道。
“这些年济民确实成熟稳重了不少,不过刚刚提到灵儿婚事。”
“这让朕倒是想起了流筝你前些日子,和我提起过济民喜欢上了青州江宁知府的女儿?”
“此事后来进展如何?”
“怎么最近也没有听你与朕再次提起此事?”
明德宗仿佛感受到了穴位上的细微变化,话题一转,提起上次王贵妃与自己说起的这件听闻。
“陛下有所不知,那青州江宁府知府女儿张茗芷聪明伶俐,早两年就已经通过了明教学院的入门考试。”
“前些日子又在法门六道上大显风采,拜入了礼院金先生的门下。“
”臣妾也远远看过茗芷这位姑娘,她的确是一位端庄淑良的好孩子。”
王贵妃此时才明白明德宗话里藏着的这些意思,她神色微微一变后,勉强含笑说道。
“哦,难怪济民从文华殿出来之后,就喜欢往灵儿的碎雨轩跑。”
“朕之前还以为是济民同样喜好法阵这些东西,原来只是赶着用灵儿那边的小挪移阵,去明教学院中幽会自己心上人。”
明德宗一副明悟神情说道。
“陛下也知道,济民喜好修行问道。”
“不好朝堂之事,更不如太子那般贤德表明。”
“所以他才会想着跑去学院,与他的那些同门师兄弟互而问道。”
王贵妃继续为自己儿子解释道。
“能坐而论道也是好事,只是济民也已老大不小,一直这样去往学院也难免会有些不妥。”
“不过流筝你若是觉得济民他与那位知府女儿真是两情相悦,不如就在这段时间给济民下聘,在年尾祭典后给两人完婚。”
“我想成婚后的济民,不定能收收性子,这样一来也不用日日去往学院与那位女孩相见。”
明德宗轻轻握住了王贵妃还在轻轻按摩的玉手,神色认真说道。
“陛下,这样会不会太快一些,现在距离年尾祭典不到两个月时间!”
“臣妾怕来不及给济民操办此事。”
王贵妃眉头轻轻皱起说道。
“若济民真心喜欢,按他的性子,怕是两个月的时间都会觉得长了。”
“况且朕原本打算在明年开春后,微服私访人族九州之地,此次出巡可能会用比较长的时间。”
“既然眼下济民已经有了心上之人,正好也可以了来年初春前将喜事办完,这样来年初春后。朕也可以安心出访,巡察九州。”
明德宗神色一凝,冷不丁的说出明年将要微服私访之事,言语之间也是大有要将此事拍定的意思。
“既然陛下已有计划,那臣妾等下就将济民唤来,告诉济民此事。”
“臣妾相信,若是济民知道可以如此快的迎娶茗芷,他一定高兴不已。”
王贵妃见明德宗心意已定,立即笑言附和道。
“那便辛苦流筝了!”
明德宗并未在意王贵妃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他只是拍了拍王贵妃的手掌说道。
……
夜幕已至,明教学院四院之一的礼院中,有一间灯火明亮的教习楼里,不断传来几名学子辩礼的声音。
只见楼房中有穿有礼院学服的三男一女,正与一位身穿淡黄丝绸长袍,系有一条金丝编制腰带,还别着精美玉佩的俊朗公子不停辩礼。
五人之间分成两派辩礼,其中身穿礼院学服的三位礼院男子组成一派。
他们三人主张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明,在止于至善。
即学习是为了彰明内心的美好的德行,在于使人自新,在于使人处在最美善的境界中。
而另一位身穿淡黄丝绸长袍的帅气公子,则是自成一派,他主张事功学说,认为学者功利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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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道理存在于所有事物之中,学习的目的是为了达到实际功用和效果。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所以学习的目的就是通过学习提高自身的修行素养,然后整顿自己家族,这样最终才能治理好自己的国家。”
三人之中的一名浓眉男子,率先引经据典说道。
“宋辉兄引用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这个道理自是极好。”
“但济民想问宋辉兄一句?”
“若是宋辉兄心中没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志,又怎么肯在这里寒窗苦读数十载,而不是像其胞弟那般游玩享乐,快意人生呢。”
身穿淡黄丝绸长袍的俊朗公子折扇轻摇,洒意问道。
“济民怎可将我和那不知上进的废物相比!”
浓眉男子被戳到心中痛处后,立即面带一丝愠怒说道。
“宋兄,莫气!”
“济民此番意思是说,像宋兄这般心有高远抱负之人,才肯勤于学,善于思,最终将所学所思所想回报于民。”
“这恰巧说明宋兄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施展心中抱负,就像我刚才所说学者功利为已。”
身穿淡黄丝绸长袍的俊朗公子放下折扇,端起一杯温热茶,笑言说道。
等到帅气公子放下茶碗,坐在四人中间、同样身穿礼院学服的恬静柔美女子,便眼含温情的给这位俊朗公子添满茶水。
“济民兄的观点,思源略有不同看法。”
“先辈圣人曾云: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
“而刚才济民兄所说的道理,则是:为人,欲见知于人也。”
“这与圣人所说大道相悖!”
坐在三位男学子中间,体形相对瘦弱的男子出言辩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