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鬼面蛛稍稍退却,何子舟跳起来就是疯跑,神行符贴在大腿开始发烫冒烟,他也不顾什么方向了,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木头!木头!
虚烛火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鬼面蛛在身前结成一面丝盾,顶着火流再次冲上跟前,汗水瀑布一般在何子舟脸上肆意,眼前无数的洞口簌簌变幻倒退,四周追赶的鬼面蛛越来越近,白色的蛛丝不时从缝隙里喷出堵住前路,绝望在头顶氤氲成云。
脚下突然一松,何子舟失身掉了进去,参差坚硬的石刺撞在他的背上擦出血痕,他暗骂一声倒霉,起身运转灵力,炽种雄雄转动,抬手就打出数团火焰,青色的火光碰到墙壁弹跳着照亮四周。
这是一处方圆几丈的微小洞穴,除了头顶的缺口再无任何出路。
何子舟心头猛地落下千斤重石,不是吧……这么倒霉?要变成这些蜘蛛开盖即食的人肉粽子了!
头顶传来令人汗毛倒竖的摩擦声,洞口晃过几道可怖的红光,如这漆黑洞穴里摇摇而飘的鬼火,何子舟紧紧贴着湿漉漉的岩壁,手中纵立着微微震动的金乌刀,身上只涌动着背水一战的决心。
谁知灯笼般的红芒渐渐退去,一只鬼面蛛也没有下来,何子舟疑惑地眨了眨眼,探出的神识中鬼面蛛在洞外焦躁的盘旋,竟好像惧怕洞中的什么东西。
何子舟激动抹了抹汗水,难道……这洞中生着某种草木!
耳边响起一阵难听的嘶哑的叫声,何子舟一个激灵转身,大意了!洞中还有他物!随着神识与火光的临近,何子舟举起法器一步步靠近,跳动明亮的光芒下,一只羽毛呲乱的鸟禽在木杆下警惕的嘶叫。
“原来是你啊!”何子舟放下金乌刀,松了口气。
赤玄鸦惊慌失措地伏在地上,拼命扑腾着被水汽打湿的翅膀,身上的黑红羽毛一绺一绺地贴在皮肤上,这里的水汽已经让它失掉飞行的能力了,身上的灵力波动更是微乎其微,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想不到这只灵宠还挺聪明,丢掉它的主人后跑到这样一个鬼面蛛都害怕的洞穴躲了起来,只是这里的潮湿环境仍旧让它没跑多远,何子舟手中亮着火团,慢慢蹲了下来。
他倒是心里有些心疼这个小家伙,一是出于赤玄鸦被徐炀非人般的虐待,二是本身对灵宠的饲养就有极大的好奇,当初给凌长老的那只通体雪白的玉马挑粪时,就在心底埋下兴趣,何子舟收掉金乌刀,掌心里积起温暖的热流,就想伸手摸过去。
赤玄鸦惊惧地抖着脑袋,突然张嘴喷出一团火苗,何子舟侧身躲过,心中一阵无奈,看来终究是对人的戒备心很强啊。
赤玄鸦经过这一下更加虚弱,拖着躯体紧紧靠在一根笔直的木杆上,然后合上眼晕厥过去,何子舟眼中倒露出精光。
这根通体漆黑的木杆插在岩壁里,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天然生出来的东西,何子舟伸手试着拔了一下,就轻松地抽了出来,这才发现不是什么木杆。
这是一柄剑鞘。
剑鞘长约三尺,通体漆黑,方形盒子般的样式从鞘口勾勒出的线条,到剑鞘的末端顺滑收紧,上下没有一丝花纹和文字,也没有任何灵力的波动,掂在手里轻飘飘的像木匠做给村里小孩的玩具,除了通过质感知道材料是用木头做的外,何子舟再看不出有什么名堂。
只是……在与地面几十丈距离的山体中,怎么会突兀的插着一把不知名的黑色剑鞘?
“真是奇怪……”
何子舟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更离谱的是一把木制品还会完好无损的插到石头里,他把剑鞘牢牢攥在手里,抬头看了看那个黑黢黢的洞口。
不管怎样,有了这个东西至少可以在地牢般的溶洞里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