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的混血精灵们闭上眼睛,只顾将盾牌牢牢的护在胸前,已做好了被大剑抽飞或付出一条手臂的心理准备。
而他们身后的暴徒却看到,倚为干城的战友毫无征兆的齐胸裂成两截!
盾牌是厚榉木外包铁皮,甲胄是硬牛革套着锁子甲,内里的肉身壮实强健,正是肌肉和骨骼密度处于顶峰的盛年。
可在仇龙的剑下,它们加在一起表现得尚不如穿着树叶衣服的稻草人。
长戟手和长枪手没来及刹住步伐,撞进了衣甲碎片和血肉断肢中,湿黏的地面令他们靴低打滑。
“别离”斩过一轮的仇龙,没有收回武器重新站定,而是如链球运动员一般,甩着大剑旋转起来,以离心力为武器威力做二次增幅。
因为把全部魔力都投入到了驱动齿轮核心上,“镰月”构装未放出吞噬灵光,所以大剑剑身上镀了一层浓重的血色。
暴徒们徒劳的架起长戟格挡,看着乍现的剑光,如一面赤红的月盘碾向自己。
三角形的剑尖划开了死者的胸腔和肺叶,没有足够的气流让他们惨叫,旁观者只能听见琐碎的金属断裂声和骨肉分离的噗噗声。
混血精灵的首领一直在后方督战,他见到手下们的阵势停滞不前,知道是发生了激斗,可鲜血在阵中接连喷涌而出,几乎成了一大团粘稠的血雾漂浮在战场上,鳄尾不由得眯起了竖瞳的黄眼睛,他死死地盯着,想看出个究竟。
转动中的“镰月”构装掀起呜呜的啸音,朝前多移了一尺,第三轮飞旋中的大剑更为峻急刚猛,星钢金属的剑体发出躁闷的嗡鸣。
由于仇龙的斩击一次比一次迅速,仅剩的暴徒长枪手完全没有思考进退取舍的时间,甚至尚未倒地的长戟手尸体亦遭遇了重复的切割。
双层的人墙厚度终于令“别离”的轨迹变得滞塞,失去了原先御使时的平滑手感。
仇龙不追求整齐的切口,他把手中大剑当成是剁斧,粗蛮地撕扯着敌人的躯干,强行要把月盘剑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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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鳄尾看到最后一排的混血精灵长枪手们,身体纷纷从中段炸开,半空中落下的血雨和尸块犹如徐徐拉开的帷幕。
红黑相间的帷幕下,“镰月”构装大开大阖的剑舞戛然而止,面前堆积着几十名暴徒的残骸,如同观众们为精彩表演掷出的花簇小山。
见识过仇龙血腥剑术的铁匠扎泽一时失语,以他的眼光自然能认出山国舍伦的武技,可人力与魔力机械施展的效果大相径庭。
倒是矮墙工事内市民民兵们敲着武器,鼓噪不已,为黄金大盗助威,当混血精灵重步兵露面时,他们是最担惊受怕的。
没看到战斗过程,只看到战斗结果的鳄尾,自仇龙肃然不动的身上感到了一股凛冽的杀气,蜥蜴人较低的体温对寒冷的反应很迟缓,但是他仍旧有种心脏被冻结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