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个大块头,头戴战斗帽,鸡蛋似的脸,络腮胡子,上身穿黄呢子军官服,左胸前别着红黄蓝花黑呼哨的小牌牌,马裤腿伸在脚上,一双黝黑锃亮的皮靴筒子里,靴后跟上镶着副“刺马针”的日本军官站出来,摘下左胯上挂着的长长大战刀驻在地上,两手按在刀柄上冲着人群“哇哩哇啦”的嚎叫起来,站在他右边的翻译官是40开外头戴灰色礼帽,身穿鸭蛋,青色西服的中国人;左边事前爪立,后爪弓,张着大口伸着长长舌头的大狼狗。日本军官嚎一阵,翻译官给翻一气话。讲的主要内容是:他们从日本来的,是为了建设大东亚共荣国的,帮助满洲国中国人建设王道乐土的。日满要亲善,一德一心,跟中国人共存共荣,发现反满抗日的人要报告,多给赏金等等。
舅舅的心又加速的跳起来,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下人群中的赵秘书,他还是那么若无其事的样子。“日本鬼子这话是不是有来头啊?小赵你可要当心那,千万别出事。”舅舅心里嘀咕着警觉的看了眼站在鬼子军官后面的20多名日伪兵。见没啥反常的样子心里才又暂时松弛下来点。
接着伪县长也站出来讲话,他50多岁的年纪,中等个头,头上戴着顶黑色礼帽,金鱼似的眼睛上挂着副银边眼镜,油光的脸上长着个趴趴鼻子,下面是一张又肥又厚的大嘴,肥胖的身躯夹着个浑圆的大肚子,上身穿黑缎子团花马褂,内衬着深灰色长袍,脚上是双三结头的黑皮鞋。
“乡亲们!”县长扯着沙哑的喇叭嗓子喊:“日本大帝国皇军是来帮助咱们中国人复兴共荣的。现在有些人不理解,想要反满抗日,听说有些人上山当了土匪,搅得你们这一带也开始不安宁了。咱们都要向大佐长官要求的那样与皇军同心同德,发现坏人要报告,把胡匪通通剿干净,保我们这一方的安宁,都过上太太平平的好日子。以后县里还要搞一些办法,控制坏人的活动,家家户户都要规规矩矩的遵守。就这些事,散会吧。”
会就这样,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的散了。舅舅的心才逐渐平稳下来。
约半月后的一天上午又接到叫各家各户晌午都到朱家大院打谷场去开会的通知。爸爸、妈妈领着姐姐和我顺路到舅舅家问开什么会?正说着话赵秘书又突然只身来到舅舅家,浑身上下还是上次那套打扮,只不过腰里两边有点鼓鼓囔囔的——枪。
“哎呀,赵秘书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赶这个时候来呢?今天晌午县里又要来给开会。”舅舅埋怨的说。
“我就是为了开会来的么,想听听这回又有什么新内容,有的对我们非常重要。”赵秘书笑着说。
“你可别给我们上眼药了。听我的赶紧走——回去!”妈妈在旁插嘴说:“上次听说你参加了会,我把兆山好顿损。这回说啥也不能叫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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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我有任务,得把开会的情况带回去,要不交不了差呀?”
“不就是开的什么会么?那好办,开完会我们把事都告诉你,不是一个样么?”妈妈急了。
“别人说的跟我亲自听的不一样!”赵秘书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