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张嘴。”
才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样的投喂带有一点点命令属性,应该要过两天才能进行。
闻言,宋语微蔫蔫的表情恢复一些神采,赶紧用嘴过去接。
像是得到莫大奖赏。
削好水果,戳上牙签,她把盘子端到陈友?旁边。
满眼期待,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了。
无非是想被多投喂几下。
在管控突然消失的日子里,这样的小小命令也显得弥足珍贵。
就这样,陈友?窝在沙发角落看手机,宋语微端着盘子蹲在沙发边。
过了几分钟,陈友?也只顾自己吃,没有再投喂。
见他冷淡,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宋语微委屈,小可怜地哼唧一声,引起陈友?注意。
“怎么了?”他问。
宋语微眼神乞求:“我,我也想吃,可不可以喂我呀?”
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口吻。
“想吃就自己吃。”陈友?回答干脆,收回视线不再看她,“还有,别蹲在我旁边,我又不是大老爷,你这样搞得像个小丫鬟似的,影响不好。”
宋语微“噢”了一声,“那我放桌子上了。”
“恩。”陈友?独自看视频。
宋语微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坐在旁边沙发上对着电视广告发呆。
回想起昨天的幸福,对比今天的淡漠。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一颗眼泪掉下来。
她惊慌失措地擦掉,但还是被陈友?发现了。
“你哭了?”他问。
宋语微抽抽鼻子,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周末,让你看了心烦,对不起。”
说着,她又别过脸去胡乱用手揩两下,转过来时,脸上撑着苦涩的笑。
陈友?看得心里一揪。
他放下手机,来到她旁边坐下。
被冷落这么长时间,这还是他今天第一次主动靠过来。
一直冷落倒也还好,最可怕的就是突然温柔。
宋语微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
她一边抱歉一边擦眼泪,还努力撑着笑意:“哎呀,这眼泪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定很怪吧,你等我一下。”
眼泪越擦越多,笑也撑不住了,嘴唇颤抖着瘪下去。
她鼻音浓重,带着哭腔,侧过身子,“对不起,我会赶快调整的。”
陈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面向自己。
抽张纸,替她擦。
宋语微乖乖把手放下,就这样看着他,时不时哽咽一下。
陈友?眼里闪烁着心疼的光点,替她擦泪的动作很温柔,和语气一样:“我的宝贝这么委屈呀?”
宋语微瘪着嘴,问出了犹豫一上午的话:“你为什么突然不管我了?我好害怕,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改。”
眼泪一直往外流。
擦了还有,擦了还有。
陈友?还是第一次当她面这样重重叹息一声。
无助又疲惫。
宋语微心里害怕,以为是自己老是哭让对方觉得累了,她道歉:“我下次不会这样子哭了,对不起,你不要叹气,是我不好。”
陈友?苦涩地笑了一下,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哭?”
宋语微低下视线,老实回答,“我会去卧室偷偷哭完了再出来。”
陈友?说她笨,“小鸵鸟是吧?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
抽张纸,给她***。
宋语微害羞,“脏,我自己来吧。”接过纸。
又给她抽一张纸,示意她再擦擦眼泪。
陈友?:“语微,我不是不管你。”
说着,他敛下视线,思索片刻后重新看向歪着脑袋等自己说话的宋语微。
她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样子看起来憨憨的。
陈友?面带笑容,用手给她擦擦。
这段时间光顾着忙碌和打拼,都好久没有像这样和她面对面谈心了。
宋语微不比别人,她一不小心就会钻牛角尖,所以要经常聊聊。
自主意识的培养从开始到现在,陈友?都没有和她透露过任何信息,一直都在暗中进行。
然而就目前看来,执行这么久了,效果一点都不好,依赖还越来越深,昨天放任她一天,今天还出现了戒断反应。
陈友?也有点迷茫了。
他想让宋语微身心都健健康康的,可是太难了。
向专业医生寻求帮助,也没得到太多有效建议,自我摸索的这条路也越走越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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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胡乱瞎搞出问题,避免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他决定开诚布公和她聊聊。
“语微。”
他不再故作淡漠,牵着宋语微的手落在对方大腿上,眼神里是对她的关心:
“你觉得听我的话是一件好事吗?”
宋语微疑惑,歪脑袋,没太理解他问的问题,“我愿意一直听你的话。”
她口中所说的听话和我们普遍认知的听话完全不是一回事,她说的听话是指完全放弃思考,言听计从。
这是陈友?最担心的点。
陈友?笑笑,和她进一步说明:“你要是什么都听我的,会不会没办法自己思考?”
宋语微眨巴眨巴眼,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是很确定:“应该……不会吧?”
陈友?:“人是有惯性的,要是习惯了放弃思考,到时候你真变笨了该怎么办?”
宋语微对他傻笑,“变笨就变笨吧,总之你喜欢笨的。”
她没有理解陈友?的担心,以为陈友?在和她开玩笑。
陈友?稍微严肃,“语微,在我面前笨一点可以,但要是在别人面前呢?你会受欺负的。”
宋语微:“那我永远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陈友?:“要是我不在了呢?”
冷不丁的一句话。
上一秒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宋语微瞬间脑袋空白,嘴唇都跟着失了色。
愣神片刻,她回过神来,“对,对不起,刚刚我没听清,你说什……”
话还没说完。
陈友?重复问题:“你要是不会自己思考,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
“不准说这种话!”宋语微瞬间急了,皱眉,在他说出不吉利的话前用手捂住他的嘴,“不准说!”
像是进入棘背龙状态的哈基米,高度警戒,生怕他再多说一个字。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惊恐。
虽然刚刚才哭完,但她眼里还是瞬间蓄满了泪水,被囚禁在眼眶中,没有流出来。
陈友?拨开她的手,“笨蛋是吧?我是说如果。”
宋语微泪汪汪地盯着他,“不准说如果。”
知道她情绪上来了。
陈友?摸摸脑袋,给她顺顺毛,稍微安抚一会儿后才重新继续:
“语微,很多东西都要考虑清楚。”
“你太听话了,我都担心你会失去自主意识。”
“我也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也不可能永远在家里等我回来。”
“你想想啊,以后你避免不了会一个人去陌生的环境,去工作或者是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