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祈昼推开世主宫殿的门。
“吱呀——”
紫藤萝的香气扑面而来,华美的殿堂最深处,王座上坐着世主的无头尸体。
由于是割喉而死,世主的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头颅滚在地上,金色的眼眸死不瞑目。
看到世主的尸体,祈昼神情剧变。
随后,他急促地呼气、吸气,要将满腔震惊与喜悦都笑出来:
“哈……啊哈哈……?苏文君!你死了?你死了!??”
他冲上前,拎起世主的头颅,摇晃着:
“我就知道你这个活该被千刀万剐的凶残屠夫——迟早会被正义之士杀死!!不管是谁杀了你!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终于!”
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本来是过来例行汇报的。他是世主的手下,每周都会来汇报有关诸神的情报。
同时,他也是世主的“孩子”——司鹊写出了世主,而世主写出了他。尽管司鹊很认可他,但司鹊其实算他的爷爷辈。
世主无法摆脱司鹊的阴影,而祈昼也无法摆脱世主的阴影。甚至,世主将对于司鹊的不甘与怨恨,全部转移到祈昼身上。就像一个封建大家长,世主不许祈昼离开太远,不许祈昼结交别的朋友,甚至不许祈昼和别人说太多话,只允许祈昼留在肉眼可及的范围内,时刻监视祈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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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徒游戏的过程中,祈昼与苏明安的每一句对话,也尽数落在了世主眼中。
“你终于……终于……!!”像是一头出笼的野兽,祈昼欣喜地嘶吼。他的阴影终于消失了,世主终于死了。
他终于是这世上第二好看的人了。
足足手舞足蹈十分钟,祈昼才冷静下来,决定把世主的头颅当作足球,独自展开一场酣畅淋漓的足球赛,庆祝以后自由的人生。
就在他打算开踢时,殿门口冷不丁传来一声:
“……祈昼殿下,请脚下留情。”
一位金发束成马尾,耳侧戴着金丝长链,身着雪白祭祀袍的男人缓步走入,眼眸如同赤色的红宝石,莹润生辉。
“徽赤!?”祈昼满脸惊疑:“你不是因为触犯了世主,被世主杀死了吗?”
徽赤右手抚于心口:“早年我受过生命女神的湖之祝福,身躯不死不灭,世主将我砍成八段,是小惩大诫罢了。我那不省心的弟弟还没死,我怎能先走一步。”
祈昼瞳孔震动。
“……祈昼。”另一边,传来世主的声音。
一位紫发银面具青年懒散地从后殿走来,金色的眼瞳漫不经心:“过来。”
世主也没有死。
世主盘踞千年,经历了上万次重置都能保留记忆,自保能力无数,不可能被诺尔一刀就杀死。
祈昼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原来自由从来是个笑话。
世主走到王座前,对着王座上的鲜血,蹙了蹙眉。
徽赤立刻走来,用身上纯白的衣物擦干净座位上的鲜血,确保一尘不染。世主这才施施然坐下,单手撑着下巴,打着哈欠:
“……过来。”
自小养成的习惯告诉祈昼,如果再不应,世主的耐心耗尽,就会发生极其恐怖的事。
祈昼本能般战栗起来,像一具提线木偶,僵硬地走到了世主面前。
“你是我最满意的角色啊,祈昼。我可不像司鹊,从以前到现在,你一直是我最满意的角色。”世主微笑着拍了拍祈昼的脸。
祈昼低声说:“创作者的伪善。”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一直都在努力培养你,你能拿到门徒游戏第一届的冠军,背后少不了我的支持。”世主挑起眉。
“——给我的身边人挖陷阱,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掉,仅仅是因为你不愿意看到我认识太多陌生人——你这叫培养吗?”祈昼忍不住怒吼起来:
“生不起就别生!养不起就别养!”
“你早年最落魄的那些时候,就把我写出来。没钱买给我吃,没钱买给我穿,你动不动就在外面打架、斗殴、赌钱,害得我只能在贫民窟里捡垃圾吃,还要求我出人头地帮你脱困!你到底是怀揣着什么心思写下我!?怀着中大奖的心思吗?你自己过得落魄,就指望oc帮你跃升阶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