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刮雨器不停挥动,数不清的雪花却让不过四点多的街道前方时隐时现,给这座本就透着神秘和肃杀的城市更增几分奇异。
自上车后,裘赴始终阴沉着脸孔,专心驾驶的游愿偶尔瞥上一眼,后排的高陆开始左顾右盼,尔后就摘下黑色礼帽盖在脸上打起盹来。
瞟了眼后视镜,裘赴从西装怀内掏出一个刻有龙身图案的烟匣,取出一支专供日本陆军内部的‘鹏翼’牌香烟在烟匣上顿了顿:“如今气侯倒和时局一样,让人越来越琢磨不透!”
游愿控制着车速,稍稍侧头瞟了一眼:“谁都没想到,三月的上海还能出现这种怪象。”
后排的高陆竟然没有和往常一样接话,反倒鼾声愈大。
摇了摇头,游愿驾车拐过一个路口,裘赴又从风衣口袋掏出印有旭日旗的火柴盒,取出一根火柴点燃香烟:“世上想不到的事确实多,我没想到仅仅快两个月时间,你们就能做得这么好。”
游愿突然插话:“一个月零四十天。”
左手稍微用力,裘赴顺手将熄灭的火柴棍扔进车内烟缸,吸了两口香烟:“一个月零四十天!这么短的时间,你们不仅仅是站稳了脚跟,甚至地位也不差,竟连法租界中央捕房政治处的探长都不敢小视。”
“这么短时间,你们俩就能在如今这个上海滩闯出如此名头,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吧?大游,陆子,把来上海的前前后后说给我听下。陆子醒醒......咋了,需要裘某亲自来请您这位宪兵队密探队的高队附吗?”
听着裘赴带上几分严厉的语气,高陆猛地起身,并将盖在脸上的礼帽扔到一边,满脸眉花眼笑:“赴哥,你这话说得,别说密探队一个小小队附,兄弟哪天就是当了宪佐队的副队长,你赴哥照样是我的大哥,我最好的大哥。”
哼了声,裘赴反手朝后扔过一枝鹏翼香烟:“别扯了,大游在开车不好分神,陆子,先说说你来上海的情况。怎么到的宪兵队,具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