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说服自己傅弈是完全无辜的,可他也不能认定这一切都是傅弈的错。
朝见是旁观者,是记录者,是追债人,这本来该是一个非常清晰的角色定位,可朝见还是看不明白傅弈。
千万世,他都不曾对傅弈的好坏下过定义。
下一瞬——
“不会。”
傅弈没有太多的思考,又笑了一下,眉目里满是自然舒展的定然,他说:“做对的事情,我不后悔。”
朝见挑眉:“就算蔚蔚不一定会感谢你?”
“嗯。”
傅弈重重的点头,“没有关系,我都可以。”
似乎是觉得不对,他还是重新解释道:“那个人是阮蔚也好,不是阮蔚也好。”
傅弈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有那些就在眼前的需要帮助的人,这些就值得我不后悔了呀!”
这类少年意气的话,果然就该让少年人来说。
实在是正义凛然。
朝见被他的赤诚烫了个正着,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在这一刻。
朝见也从某种方面上难得共情了天命的选择——
傅弈是一个蠢人,是一个纯人。
更是一个纯善的直人。
他心有大义,从不拐弯抹角,善良正直。
像傅弈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适合被推上为苍生活为苍生死的圣人之位了。
天命策划的那场飞升局,对傅弈来说,其实也并非完全的生路。
胜了,他享受万民爱戴;败了,他承担万民怒火。
最后的结果一目了然。
天命没有成功过。
朝见不是天命,所以他很快的抽离了情绪。
朝见掀起眼皮,很凉很淡的瞥了一眼傅弈,他的视线在傅弈腰间的镜己上停顿了一会,最后又落在了傅弈俊朗的脸上。
朝见说:“很好,你去吧。”
若非天命非要掺和一脚,说不定第一世的阮蔚也不会变成这副性子。对于长在世家中的阮家嫡小姐来说,傅弈便是良配了。
而现在。
朝见回头就看见了自己身后已经开始浑身冒刺的五师侄。
池衿的双手双脚已经被萧玄同他们三个抱着锁住了,不然他必然是要冲上来跟傅弈争抢送死权的。
池衿被捂着嘴:“只有、喔!……我才配为了、唔……唔、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