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情形除外,譬如母亲。”慕容霜的神色忽然有些凝重,我乖巧地静静注视他,等他下一步的叙述。
“母亲嫁给父亲后,在雪国仍然沿袭巫师传统,守护生灵,为凡人治病,为子民纳福。”他长长叹息一声,此刻,我在慕容霜的脸上看到从未看过的落寞神情:“在我年幼时,涂山狐族天命中有一场天劫,即天灵劫。这是涂山的命数所致,缘由在于上古神明,赤罗金仙门下大弟子莫摇叛变,还盗去了金仙的法器,天界的无价之宝——杜煞鼎。”
我听得有些茫然,懵懂地点着头。
慕容霜笑了,看出了我的迷惑之色,将我的头搂入怀里:“傻丫头,天灵劫与天恨劫、天雷劫、天火劫并为天劫,对于涂山氏曾被划出祥瑞之列的仙灵来说,任何一个我们都经不起。大罗金仙是上古神明,与天地同生,不生、不死,不灭,莫摇叛变后,很快被贬下界化作凡人。而……”
他接着道:“那尊宝贵的杜煞鼎,在天将与莫摇争夺时掉下天界,若是落入凡尘,凡人世界也许会将此毁灭;赤罗金仙凭借高深法力,尽力控制杜煞鼎落在仙界。于是,天数所定,这个法器会落在雪国。”
“雪国与炙国同属涂山氏狐族,上古便被划出祥瑞之列,我们属于相对弱势的仙灵。若杜煞鼎落入雪国,必然也会导致山崩地裂,狐族死伤无数。”他沉重道。
“天劫后来怎么样了?还有,与母亲她,有何关系呢?”我心情复杂万分地追问。
他摸着我的头发:“不知我那整始终都是是乐呵呵的母亲,是如何知道逆天改命的门路。作为巫师,她可能不是最厉害的,可作为父亲的元后和我们的母亲,无疑上天都无法与她抗衡。她若无其事对父亲说,要做一场消灾祈福的法事,父亲此时因雪国即将来临的天灵劫苦想着应对之策,没有当成一回事便应了她;结果,她以古老的法术完成逆天改命的仪式,仪式是她这一辈子最难的一次法事,她成功了。”
慕容霜低垂着琥珀一样的双眼,嗓音低沉道:“法事之后,母亲仍是每天乐呵呵的,天灵劫竟然有了重大转机;法器最终掉入东海的深处;子民们还深为母亲祈福的效果折服,但逆天而为、必受天谴。直到半年后,母亲身体每况愈下,父亲终于发现了异样,她以一己之力扭转雪国的命数,但后果也由她一人承担,她最终被反噬,在重病中离世。”
两生两世,我们共相处不到10年的时间里,我们情深似海,但这是第一次听慕容霜说起自己的母亲。
不曾想到,她竟是这样一位英勇的女中豪杰,我心里自是敬服不已,紧抱着身侧的他,我的眼神坚定地望着他:“母亲真的很伟大!她是雪国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