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
“师兄是觉得刚才许晚辞……言语有假?”
大长老听到她的声音,终于移开了视线,转头看向了身侧的二长老:
“师妹,你觉得许晚辞真的和……仙尊有旧么?”
二长老眉间闪过一丝诧异,不知大长老为何会这样问:
“师兄,真言石乃是仙器,从未出错。”
“更不用说许晚辞只是一个金丹修士,就算她手眼通天,也绝无可能在你我和真言石面前撒谎。”
大长老听到她的回答,拧着眉心摇了摇头。
他走下高台,在许晚辞当时跪坐的地方站定,意味深长道:
“真言石是不会出错……”
“可方才许晚辞从未正面承认过她和仙尊的关系。”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站在执法台上的人,简明扼要地点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一切不过是你我根据她的话,做出的推测而已。”
二长老闻言怔愣了一瞬,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迟疑地抬起了头:“虽说她并没有说出口,可是……”
她回忆着刚才执法殿内的场景,也跟着下了执法台,和大长老并肩而立:
“许晚辞说的那些有关仙尊的……秘闻,有些你我都完全不知。”
“仅说是楚青川修炼的千丹变,太清宗找了数年的下册,一点头绪都没有。”
“整个修仙界,无一人知晓它竟是仙尊所创。”
“况且你也知晓,仙尊……喜静,太清宗乃至整个修仙界都对仙尊不甚了解。”
“就算是想查仙尊喜好,也根本无从查起。”
说到这里,她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真言石,继续道:
“若不是许晚辞与仙尊相交甚笃,怎么会知道这些?”
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回复,大长老面色依旧凝重。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
“修仙界中机缘无数,你又如何能确定许晚辞知道的那些,是从仙尊身上得知,还是从某处机缘中推测而来?”
“既然楚青川能找到仙尊所创的千丹变上册,自然也能有人找到下册。”
“亦或者找到仙尊曾经留下的其他神器法宝。”
“若是有心,也能从仙尊留下的机缘中,推测出不少你我不知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目光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敬重与…畏惧:
“更何况,你真的觉得仙尊会……对一个弟子另眼相待吗?”
清衍仙尊,在百年之前,是所有修士只是听到便会双股瑟瑟的存在。
修为愈高,便愈能知晓仙尊的强大以及……冷漠。
偌大的修仙界,从未有一人一物能让仙尊视线停留片刻。
许晚辞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金丹弟子,怎么可能在百年前与仙尊有着如此密切的往来?
二长老闻言,整个人怔愣在了原地,她如何不知仙尊当年……
只是——
许晚辞那死寂绝望的眼神蓦然浮现在她脑海。
二长老沉默了一瞬,心中却依旧对许晚辞有着几分偏向:“可是她说的那些话,她在你我面前表现的情绪……”
“真的能以假乱真到骗过你我么?”
大长老也想起了先前许晚辞的神情。
只是一瞬间,他便回过神来,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嘲讽:“或许是有真心,不过有几分便不得而知了。”
“当初仰慕仙尊的人比比皆是,许晚辞大抵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他心中已经对许晚辞刚才的表现有了定论,
“如今她既然用仙尊的名义逃脱责罚,哪怕曾经仰慕仙尊,如今对仙尊恐怕也只剩利用。”
他转过头,看着身侧二长老依旧不敢苟同的模样,反手挥了挥衣袖:
“如今她能从执法殿中逃出生天,恐怕如今正在想着如何逃脱。”
“毕竟能骗一时,却不能骗一世。”
听着大长老满是笃定的声音,二长老微不可查地蹙起了眉心:
“如今没有任何证据……师兄未免有些武断。”
大长老听出了她语气中对许晚辞的信任,想到二长老喜爱看凡间情爱话本,向来对痴情人另眼相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师妹,你又……”
他话说一半,摇着头道:“那便让我们看看她如今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