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曲家二房的那位李老夫人过得也不甚如意啊。”
冯雨湖蹙眉,“是啊,曲二老爷竟连诰命都没给她请封,这是明摆着的瞧不上,瞧不上人家,还可劲儿使人家的银子?”
吴三娘低声道:
“曲家是八皇子的外家,自来谋大事者,银钱万不可少,国律有言,官不与民争利,曲家想做些大买卖肯定是不成的,至少明面儿上不成。”
冯雨湖嗯了一声,又道:“李家缺势多金,曲家缺金多势,此乃互补之道,京城中很是多见。”
“这是国之积弊,不能长久。”吴三娘正色道,“若长久如此,官商勾结,权为财清障,财为权开路,资源倾斜,抱团取利,底下的人如何还能有活路?”
冯雨湖听得连连点头,看向吴三娘的眼神仿佛带着丝丝亮光。
“三娘,你连这样的道理都懂......”说到这,冯雨湖话锋一转,开始叹气,“可惜了,若是个男儿,你父亲只怕要喜极而泣了。”
吴三娘闻言,八卦心起,急忙问道:“阿娘这话怎么说?还有,大哥怎么不走科举路?”
冯雨湖想起吴守忠曾经跟她说过的话,说话之前又叹了口气。
“大哥儿什么都好,人品贵重,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于武学上更是有天赋,这一点是像了江家人,都说外甥肖舅,果然不假。”
“江夫人养孩子,向来注重因材施教,大哥儿这样的人才合该进兵营的,磨练几年,跟着外祖和舅舅立了功,封个武官,顺顺当当,大哥儿自己也愿意得很,可偏偏......”
“你父亲和祖母不舍得,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这不,大哥儿都十五有余了,还僵持着。”
“大哥儿七八岁上,你父亲把他哄到书房,亲自教他刑名钱粮之道,可惜,大哥儿没兴趣,那书瞧上两眼就够够的,有回直接打了瞌睡,把你父亲气得......”
“后来你父亲仍不死心,请了极有耐心的幕僚来教大哥儿,大哥儿倒好,直接在书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幕僚来了一天就走了,你父亲要抽大哥儿,江夫人却拿着书,直夸大哥儿画的好,还请了丹青师傅上门授课,你父亲气得有一个月没去馥春院。”
吴三娘笑得前仰后合,笑罢了才道:
“父亲真是!那二哥呢?”
冯雨湖一顿,想了想道:
“二哥儿我不甚了解,从前我与阮氏不合,与二哥儿也不多熟络,只知道他自小老实,没事就爱捧着书瞧,不似大哥儿,整日的上蹿下跳。”
“父亲没亲自教二哥刑名钱粮?”
想着以前她爹对阮姨娘的那份儿偏宠,吴三娘觉得没教肯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