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的一头是骇人的尖钩，另一边则是无比沉重的巨石，一旦钩子挂在人的身上，吸干被锁住的人的气，沉重的巨石就会拉扯犯人的所有肌肉和肢体，使它们无法动弹，更别谈挣脱了。

光是看着这些东西，伏天都有些不寒而栗。

陆无痕因为对六道院的贡献巨大，而且身体走火入魔，命不久矣，所以才被允许解除这些锁链，至于其他人，轩辕武也无能为力。

啪嗒，老人轻轻地将手中的笔盖好，放下，安放在桌上，眼中红光消散，露出一双被鲜血浸红的眼眸，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但还是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和蔼地对伏天说话。

“小家伙，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老人端详着来到自己身边的孩子，浑浊的双眼已经无法看清面前之人的面容，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却如同黑夜的烛火，让他一瞬间找到了。

“好，好，如此年轻就水月境前期了，好，孩子，你几岁了？”

“陆爷爷，我今年十岁了。”

伏天恭敬地说道，想要查看老人的身体状况，但看到的只能是一团五颜六色的雾气。

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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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

老人微微愣神，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很年轻，但没想到这么年轻，十岁的水月境，闻所未闻，不论修炼速度极慢的血融使，就是放到六族身上，也没听到过这么骇人的成绩。

老人思绪万千。

‘上一个如此逆天的，还是那个叫伏广的小伙子，小文的徒弟，那个拒绝我的小家伙，听说这个小家伙是他的孩子，没想到啊。’

‘六道院，后继有人了。’

老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出了声，即使笑起来极为困难，每一声都会加剧身上的痛苦，但他忍不住发笑，源自内心的畅快。

‘这种开心的情绪，不知道多久没有体会过了——不，就在昨天，我不是就感受到了吗？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孩子。’

老人努力凝视着伏天，想要看清他的模样，但浑浊的双眼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抬起手，想要摸摸伏天的小脑袋，小脸蛋，感受他的存在，感受他的模样，但一想到自己失控的身体，又想把手缩回去。

也就在这时，伏天主动捧着他的手，将自己的小脸贴在老人布满老茧，微微颤抖的手上，轻轻拂过他的五官，他的发顶。

同时，伏天还努力想象帮助别人一样，帮助老人解决血脉冲突，却发现自己的力量一进入老人的体内就像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不行，差别太大了。’

伏天皱眉，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谢谢你，小家伙，不用感到难过，我已经没有遗憾，可以安心离开了。”

老人伸手，抹去伏天皱起的眉头，收回手，没有继续接触伏天。

“我刚才感受到了你的力量，很奇异，像是直接将我的气融合了一般，所以你的力量能直接突破我的身体进入我的体内，很神奇，难怪你能实现血脉冲突的难题。”

老人感叹道，自己致力于一生的东西，突然有一天有个人一生下来就实现了，这种感觉并不美妙，但他很高兴，因为他的目标实现了，至于自己的努力，没用就没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