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离谱,离谱到就是做梦也梦不到如此离谱的一幕。
无人能战,亦无人敢战,其实就在先前不祥残军首次跃过滩河之际,军心便已经溃散。
但当初看着对岸那不过两千残骑,许许多多的人最终升起了一丝侥幸。但这一刻,那丝侥幸轰然破灭。
不觉间,所有目光都看向了对岸半坡之上那八百余道血影。
唯一不同的是,相较于当初看向对岸近两千血影时的惊惧,眼底深处多多少少还有着一丝侥幸。
而现在,不仅那份侥幸荡然无存,一种灵魂深处,如坠地狱的森寒随之而来。
“跑!跑!!快跑啊!!”一古肃兵卒丢下战刀,扭头就向头疯狂跑去。
一盾兵扔掉盾牌,边跑边喊“鬼!都是鬼!那帮墨骑都是鬼!!”
“天汗活了,天汗来惩罚我们了,天汗来惩罚我们了”一老成兵卒双眼空洞,不断呢喃着。
突然,他反握战刀,用力插入腹部。鲜血顿时涌出,老成兵卒倒在血泊中,依旧无神呢喃着“天汗来惩罚我们了,天汗来惩罚我们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一年轻兵卒五官扭曲,发了疯般向后跑去。
一时间,不足两万人的军阵乱作一团。
无数兵卒纷纷丢掉军械,疯狂逃命,宁愿当场被督战队乱箭射死,也不愿再去面对那群索命的厉鬼。
大乱中,往日那不可违逆的军令形同虚设,甚至就连督战队伍都趁乱而逃,完全无视了附近的暴吼声。
期间,不乏有人同先前那名老成兵卒一样,崩溃自裁于此。
一天,甚至都不到一天时间,无数人的信仰轰然坍塌。
漫山遍野的乱尸,随处可见的残肢零碎,红白肉泥,整个战场甚至没有一处空地,甚至已经不能叫做战场,而是屠宰场,赤裸裸的屠宰场。
“站住!都给本将军站住!!”乌古嘶声怒吼,手中战刀一次次挥砍,短短几息间便连杀数名逃兵。
“既然你想死,那就去死吧!”突然,随着附近一道狠辣声落下。
乌古神情一滞,他愣愣低下头,看着那杆从胸前洞穿而出的血枪,甚至都来不及回头,便栽倒血泊中。
乱,彻彻底底的大乱,仅存的一万五千余众逃的逃,杀的杀,再无半分秩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