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半坡上
几人打闹,几人笑着,任寒风肆虐,从未有人觉得冷。或许这份冷,便是这方大世留给他们最后的东西,至少,还知道自己活着。
当初那些认为很傻的事,而今却坦然接受。依旧觉得很傻,唯一不同的是,明知很傻,也会去做。
没有人想当英雄,至少在不祥内,从来没有人想去当一个人人敬仰的英雄。
正如墨书所言,自披上甲,拿起刀的那天起,所有人都是贱命一条。
他们,只不过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无关英雄,无关所有,就像猎户狩猎,庄户下地,都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没人想去当英雄,当那所谓的“英雄”。
寻常人家的顶梁柱,上孝双亲,中责贤妻,下养儿女,是为英雄。
不是天下人的英雄,只是一家人的英雄。
这个英雄很小,甚至在世人眼中算不得英雄,但在妻儿眼中,这就是她们的英雄,比天下英雄还大的英雄。
不多时,随着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传来,何大山神色肃穆,抱拳沉喝“侯爷!上下游数里外突现敌骑,现已渡河,正在向我军靠拢!”
墨书点点头,足足伸了个懒腰,然后借着狮狂的肩膀站起身来。
他扯下何大山腰间的水袋子,稳稳放在圆石上“一会儿谁要没回来,可别说老子不给你们酒喝啊!”
富大海,南川几人皆挂上笑容,互视一眼后,很是默契的跨上马背。
“中军的!起床尿尿了!”南川高举陌刀。
沈知安拔刀大喝“左军的!回家了!”
何大山双手一转,回斧于身后“右军的!干活儿!”
伴随着一道道大喝,后方近两千不祥纷纷跨上战马,每人皆挂笑容,向着附近身影点头打着招呼。
狮狂一把拔出纛杆,动作干脆利落,墨麒麟大纛迎风飘扬,兽眸睥睨天下,漠视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