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把布袋整个儿斜挎在了肩上,然后拍了拍布袋,笑道:“可以了,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跟随着牧大贤走出了艺术教室-IV,林异的视角又跟随着毛飞扬移动了起来,但他很快发现自己这次的视角不太一样了。
他有意尝试了一下,结果发现自己的确可以离开毛飞扬的第一视角独立行动。
只不过他的活动范围也十分有限,似乎就是以毛飞扬为圆心的一片区域,离他越远视线就越是暗淡,越是无法看清细节。
他有些明白了,这其实并不是自己的「活动范围」,而本身就是毛飞扬的「视野范围」。
而他所谓的「移动」,其实本质就是对毛飞扬视野里各个细节的观察。
当他想观察某个东西时,他就会放大对那部分的观察,从感官上就跟移动过去了一样,实际上他还是没有离开毛飞扬多少。
离开艺术教室-IV之后,毛飞扬跟着牧大贤行走在幽暗的通道里。
通道两侧是斑驳古老的棕黄色石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只点燃了蜡烛的烛台。
烛火幽幽,无风自动,他们的身影被火光投到了石壁上,像一团张牙舞爪的鬼影。
通道里时不时也有艺术生走过,见到牧大贤纷纷打招呼,而牧大贤也点头致意。
但当艺术生们看到牧大贤背上背着的画板和布袋时,眼中都忍不住闪烁着一抹讶异之色。
“老牧,去吃饭啊?”
“是啊。”
“难得难得……”
“呵呵。”
毛飞扬听着这个对话,眼中的疑惑之色越来越浓烈。
终于,在他们即将走下那个通往圆形大厅的螺旋台阶时,毛飞扬忍不住询问道:“那个……牧大贤,你平时是不是都不去食堂吃饭啊?”
刚迈下几层台阶的牧大贤脚步一顿,回头道:“还好吧,不是必要的时候,我会尽量不去那个……地方。”
“可是……守则上不是说,艺术生24小时之内必须要去食堂吃一次饭吗?”毛飞扬不解道。
牧大贤笑了笑:“生活就像开车,守则就像说明书,当你什么都掌握了,就没必要墨守成规了。”
毛飞扬若有所思,没有再问什么,可林异却眉头皱起。
不是这样的!
开车是开车,规则是规则,不是说掌握了规则就可以乱来的。
并且校区里的这些规则也根本不能够用开车来类比,出车祸小则擦车重则伤亡,但在校区里,一旦触犯规则就等于上了死路。
用开车来类比校区生活,完全就是偷换概念!
林异一下子对牧大贤警惕了也起来,也为毛飞扬捏了一把冷汗。
牧大贤似乎有意为毛飞扬领路,可那一条路,似乎是……不归路!
可毛飞扬现在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牧大贤的确很危险,但却是那种充满安全感的危险,在安全的时候他很危险,但在危险的时候,牧大贤却又实打实地散发着强烈的安全感。
就像在艺术教室里直接硬刚诡异艺术老师,一巴掌摁掉一个诡异的艺术生一样。
毛飞扬并不知道林异的考量,他现在只知道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一个学长罩着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他们很快走出了螺旋阶梯,来到那个布满了烛台与吊灯的宏伟壮观的大厅之中。
看着台阶尽头的路标,毛飞扬忽然问道:“那些画了叉的路标是什么意思?”
牧大贤顺着他的手势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插满了方向标的木桩,在仅有的几个「画廊←」、「艺术教室→」、「雕塑教室→」和「瞭望台←」之外,还有被红色颜料打上了“×”的「祭坛」和「观星台」,以及几个完全的残破得看不清任何字眼的路标。
而毛飞扬所指的,就是「祭坛」和「观星台」。
“艺术楼嘛,总有些奇怪的东西。”牧大贤毫不避讳地说道,“不过这个艺术楼造得太久了,有些地方因为常年遭受恶劣天气的影响,再加上修缮不力,就变得破损了,老师们考虑到安全方面的问题就将那些区域全面封锁了。”
“千万不要对那些地方产生好奇,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要是你在这种路标上看到有人给补画上箭头或者是任何带有明显的指引意味的符号,马上告诉我或者去瞭望台告诉老师,不要因为好奇而自己过去。”
“呃……好的。”毛飞扬被吓了一跳,赶紧应道。
“我这可不是‘告诫’,而是‘命令’,不然出了问题你可没地方呼救。”牧大贤半开玩笑似地说道。
“那又是什么?”毛飞扬指了指大厅中央那一棵犹如被定格在了永恒时光之中的橡树,问道。
那颗巨大橡树看起来残破不堪却又像是还在生长,其状态介乎于生与死之间,像是在某一刻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却又在将死之际被定格在了那边。
“那是这个艺术楼里最珍贵的艺术品,没人知道它的名字是什么,校方给它的命名是《向死而生》——一棵分不清是生还是死的世界树。”
“有人说这是阿历山德罗斯的作品,也有人说是菲狄亚斯的作品,至少它兼具二者的神韵……但如果硬是要说的话,它的年代应该可以追溯到艺术楼的起源,或需要比阿历山得罗斯和菲狄亚斯生存的时代还要更加久远。”
“你看着周围的壁画,它们是一体的,尤其是那一幅壁画……至少是在讲述一个史诗,或者形容了某种仪式。”
毛飞扬跟着环顾四周,只见大厅的拱顶和四壁上都装饰着精美的壁画,富丽堂皇之中却又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邪典感,仿佛能够引人下意识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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