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下,便是李长笑也看得不远,他便以双脚丈量,每到一处,便取出闲杂小记,用寥寥几笔,记下当时情况。冷是不冷,在是不在。

不免又在小记中抱怨连连,说那媚三娘,纵使有赌约,实也不必约在这种鬼地方。好似不在折腾他人,而是在折腾自己。

李长笑不讨厌沼泽、岩浆等地,因为那些地方,即便危险,但无论是臭景、烂景,总归也算有景可看。有时发现些新奇景致,还能自个高兴好久,一面觉得自然奇妙,一面觉得自己幸运。

发现一处妙景,不亚于遇到一件奇遇。但这极夜当中,哪有半点景色可言,一片荒凉,一片黑暗。所以李长笑毫不客气,且毫无保留,大笔一挥,将极域列为最厌恶之地。

如此这般,又过一月有余。

极夜不见褪去,李长笑估摸着,这场极夜能持续许久。极域中本便毫无人迹,李长笑带来的干粮、美酒……陆陆续续,早已被吃得干净,喝得见底,连最后一点乐趣也无了。

他就一个人走着,好似也没其他事要做了。

忽有一日,他见东边方向,有一缕微弱的金光闪动。李长笑实在烦透了无尽的黑夜、无尽的寒风,好不易见得一点异光,便是险境、危险,也想过去瞧瞧。

行至近前,发现是一枚令牌。李长笑拾起令牌,放在手中细细观摩。令牌通体金黄,闪着异光。

李长笑手指轻敲,发现那材质竟颇为贵重,取自星辰之铁淬炼而成,若寻常材质,很难在极夜中发光,这令牌上写一“雪”字,应是雪宗的长老令。

雪宗有条明文规定,凡在极夜中出派任务,长老均要持长老令,长老令可一定程度,规避极夜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