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事说来,也是极险,杨应尾虽已练成九阳神功,但是武艺低微,临敌经验半点也无,只是力大而已,若凭武技,根本就不是刘金的对手,刘金若是用刀或剑或使些虚招,三两下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杨应尾想看看刘金身上,是否有些重要物事,便伸手去他口袋里翻找,忽然觉得手背一麻,忙缩手回来,一只五色斑斓的大花蜘蛛被带了出来,杨应尾使劲一甩,花蜘蛛掉落在地,甩开八条腿,飞速向角落里爬去,一瞬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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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应尾唬了一跳,《难姑毒经》中记载,这种大花蜘蛛生长于滇南一带,毒性剧烈,他朝自己手背上看去,刚才被毒蛛啮咬处,有一小块红肿,试着运了运气,气息运行一无阻滞,这才放下心来。
幸得他已练成九阳真经,周身百毒不侵,这花蜘蛛又被刘金多次取毒,否则被这毒蜘蛛咬上一口,不需盏茶工夫,就会毒发瘫倒,这一节,杨应尾已经隐隐想到了。
经此一役,杨应尾明白,无论是武功,还是江湖中的鬼蜮伎俩,他都相差甚远,他又想起义父说过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话,暗暗告诫自己,再不可凭一时血气之勇,鲁莽行事了,他若有个好歹,怎么去找寻义父,又怎么去报父母的大仇?
他捡起那根竹棒,在刘金身上翻了翻,就是些汗巾、鼻烟壶、银两等物。杨应尾第一次杀人,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忙跑出了巷子,自去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他将手背红肿处清洗过后,就去睡下,才一闭眼,就见刘金面目狰狞,口鼻流血的朝他扑来,杨应尾霍然惊醒,在心中念了几遍《南华经》,三更过后,才沉沉睡去。
次晨醒来,他手背上的红肿已完全消退,店中小二送来热水,杨应尾看他眼鼻身型,试探问道:“小二哥,你是中原人吧?怎会来到这里?”
店小二苦笑说道:“我本是大同镇人,明军与蒙古连年作战,前几年又逢天旱绝收,我一家老小,实在没有了活路,听到村里有入了白莲教的人说,这边遍地金银,便跟了过来,虽是不如传言所说的那般好,可总算是有口饭吃。”
杨应尾问道:“这个白莲教,是干什么的啊?”店小二左右望了望,低声道:“小哥,白莲教在这一带势利很大,我看小哥你也不像积年出门的人,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打听白莲教的事情,小心祸从口出。我要去给其他客人送水了。”
杨应尾见他不肯说,便不再问,笑着道了声谢,提了包袱,自行离店而去。
他路过昨晚打斗那个的小巷,拐进去看了看,奇怪的是,刘金的尸首已经不在了,连墙上与地上的血迹,都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巷中三三两两,都是些过路行人,一如常状。
杨应尾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尸身运走,还清扫了所有痕迹,只在一块板墙处,几块砖有些破损,正是昨夜那刘金所撞到的地方。
他出了巷子,向东走了一阵,忽听得前方一片骡马嘶叫,原是到了一处骡马集市。
杨应尾心道:“这里离崆峒山,怕还有两三千里路程,若是单凭两条腿走去,要哪一天才能到得了?义父的包中尚还有些银两,不如去买匹马儿。”
他进到集市里面,市场内有几百号人,一两百匹马骡,骡马经纪大声向客人介绍牲口,买牲口的人便讨价还价,人嚷马嘶,热闹得很。
杨应尾边走边看,西域盛产马匹,市场中的马儿,均是毛光水滑,膘肥体壮。他不会相马,正左张右望,举棋不定,一不留神间,突然看见西北角上,立着一匹黑马,虽是瘦骨嶙峋,可骨架颇大,马儿低头耷耳,一身脏兮兮的,有不少泥污,黑马旁边的地上,坐着一个干瘪老头,两眼无神,不停抽着旱烟管,一人一马,都是没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