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真相呼之欲出,有人想找到方大户家隐藏的财宝,借助大宅里真实发生过的惨事传播流言,装神弄鬼,以免有人再搬进来住。而从前路过借宿在这里的行脚商,只怕就是被这捣鬼的人给活活吓死了。
回到正堂,宝珠找到庭院里那一摊残血,拨开荒草四处找了一会儿,直搜到墙边一处塌陷,墙根留下血迹和擦痕,那人显然是从此处翻墙逃走。
站在这断墙朝外张望了一会儿,宝珠很是犹豫。正常情况下,只要告知属地官府即可,然而她现在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哪里有资格报案呢。难道受这一场惊吓,还得装聋作哑地离开?
犹豫不决之间,韦训师兄弟已经把驴和上路的行李收拾好了,宝珠不禁埋怨责备道:“昨夜那人逃走的时候你就该跟上去的,好歹揍他一顿解气。”
韦训并不反驳,只说:“是我的不是。”又跟十三郎说:“你们俩先行一步去新丰县城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宝珠觉得不太对劲,“你去哪里?干什么?”
韦训漫不经心地道:“办点小事。”
宝珠呆呆地望着他:“人都跑了,茶也凉了,你该不会现在又想去追人了吧?”
韦训笑了一笑:“将功折罪嘛,再说也留他不得。”
说着拿出一个破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宝珠,她接过来一看,竟是一把磨得雪亮的尖刀。
“昨夜那人逃走的时候掉在墙外。”
这凶器刃长一尺,根部宽二寸,刀尖磨得十分锋利,但刀柄做工颇为粗糙,缠着些又脏又破的布条防滑。持刀私闯民宅,性质就跟‘凶宅闹鬼’完全不同了。
“如果我带着一百名侍卫,追一头中箭不死的鹿,倒是保证能找到。你去哪里找一个受伤的人?”
韦训答道:“伤鹿没名没姓,人却有家可归,如果知道是谁,就不用费多少功夫,你闻一闻这刀子。”
宝珠蹙着眉头,虽然万分嫌弃,终究抵不过好奇,轻轻闻了闻,一股浓重的鱼腥臭味冲进鼻腔。这是一把杀鱼刀。
她“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