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进入了一段平静的时光,新来的县令梁世贤每过一段时间,就到“李家”来求得一些救灾粮食,到处施粥救民,澄城县的老百姓得到了难得的一段休养时光。
巡检程旭的脑袋也保住了,他本以为新县令是东林党人,走马上任之后立即就会想法弄死他,没想到这梁世贤一天到晚就忙着到处施粥,根本没来和程旭说半句废话。
政和军的两位官员暂且相安无事。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
刚刚才走马上任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正坐在御书房里,查阅奏章,十六岁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龄,但朱由检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他翻奏章的动作很慢,因为他龙袍下面的月白中衣上,打着几个补丁,若是因为动作太大掀起了外袍,露出里面补丁来,他这个皇帝就丢死人了。
在奏章里翻了一阵,看到了一篇陕西澄城县令梁世贤发来的奏章,让年轻皇帝在意起来。
“俯念秦灾重大,关系匪轻,敕下户部覆议,将天启七年负欠并今岁加派地亩辽饷亟赐免征,复将见年者酌减一半,其除军饷宗禄一并宽缓。不然,即日取此饿苹毙之杖下无益也。更祈皇上敕部俯查万历十一年并十三年全陕大荒事例,慨发帑金遣官赈济,于以救灾民而安地方。异日公家之赋,犹可望之将来。如日内帑已匮,诸饷不继,耀赈两端,概靳不施,万一祸乱大作,天下动摇,勿谓臣今日缄口不言。”
朱由检双目一挑:“大胆,这家伙居然敢威胁朕,要朕用内帑去救灾,还说否则天下动摇,别怪他现在没说?简直岂有此理。”
正想掀桌骂人,叫人把这小县令抓回来砍了,突然发现下面跟着厚厚的一叠奏章,似乎都在说这事,翻起来一看,全是文官,说的都是这陕西之事,个个都在劝自己拿出内帑,救陕西之灾民。
朱由检的火气,腾地一下窜得更高。
但是,一个人惹他发火他可以砍人,一百个人惹他发火,他虽然火大了100倍,却不能砍人了。
朱由检将这厚厚的一叠奏章往旁边一扔,留中不发,既不答应免税,也不答应拿自己的内帑救灾,也不派人去催收税银了,反正就这样扔着吧,只要朕看不见,这件事就不存在,天下大得很呢,小小澄城县,朕就看漏一眼又如何?
朕现在不能得罪文官集团,得靠他们弄掉魏忠贤,先把属于朕的权力收回到手中再说,否则,再任由魏忠贤嚣张跋扈下去,朕这皇位只怕都难以保全。
至于李道玄嘛,也得到了难得的一段休息时间。
箱子里平静,他也就不用天天死盯着了,每天早上起来随手投点食物,保证小人们的基础生活,打开医用雾化器,给小人们降一点绵绵细雨,他就可以安排一下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