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不想放手。
下人空等在桌边,好似在跟他对峙,房间里一时间弥漫着诡异的安静。
凤筠险些没绷住——
蹭饭蹭得如此没出息,这还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清冷王爷吗?
这么多年了,就连找她家攀关系的远房穷亲戚都没他这样不成器的。
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筷子,“当啷”一声丢进下人提着的食盒里。
“行了,我要歇息了。你们几个好生将王爷送出去,切莫失了礼数。”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从后门走。”
下人躬身颔首,对着门的方向抬了抬手。
段少允看了看凤筠,见她果真没有一丝挽留的意思了,这才磨磨蹭蹭地起了身。
……
待送走了这尊饕餮,凤筠跑去将已然熟睡的妥妥摇醒了。
“妥妥,老头子出事了。但是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信不过。此刻怕是不只有一股势力正盯着我们家的动静,也就你的身手勉强能避得开那些眼睛。”
睡眼惺忪的小丫头只听了第一句话,眼眶便红了。
凤筠打断了她来势汹汹的眼泪,低声叮嘱道:“你收拾些细软,沿着京城到焱州的官路,悄悄寻找我爹的踪迹,但凡有了消息,就要第一时间送信回来。”
“若我爹还好好的,你便留在他身边,护好他。若是……”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未起波澜,“若是他已身死,你也不必回来,只管投奔我师父去,明白了吗?”
妥妥却紧紧抓住她的手:“可是小姐……我走了之后你怎么办?这次从山里回来前,门主说了,要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眼下我们一大家子的命,都系在父亲一人身上。你说什么才是最要紧的?”
她制止了妥妥的反驳,不耐烦道:“我也无需和你解释这些。你可别忘了,当年下山时,是师父让你发誓,只听从我一人的指示的。你只管按我的话去做,我自有主张。”
妥妥吸了吸鼻子,终于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