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皇兄不过是想要他死,如今怕是把他凌迟了都不解气。
他图什么?
可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段少允,我真看不懂你……”她急得没了脾气,瘫坐在桌边后,脑子里一直琢磨这事该怎么遮掩过去。
想来想去,还遮掩个屁!
稀泥巴掺水都没这么难收拾的!
段少允见她在那三不五时地捶一下桌子,一会焦躁,一会又颓丧的,便也在桌边坐了下来。
他给她重新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凤筠,你在怕什么?”
“怕?”她剜了他一眼,没去接那茶盏,“在那档子事上,你知道我压根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你以为演这一出,就能拿捏住我了?倒是你……你有没有长脑子?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段少允笑了:“你在关心我?”
凤筠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你都说了,你没什么怕的。所以你现在急成这样,只是因为担心皇兄为难我。”
“我……我……”凤筠吭哧半天,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她承认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经历了很多,可她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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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没办法将过去的一切当作没发生过,然后跟他重新开始。
她信不过他。
她可从来没忘记过,梅玲月是如何百般算计她的。
如今梅玲月虽自食恶果,过得很不舒坦,但她毕竟还好好地生活在京城。
凤筠绝不信一个人能在朝夕之间将喜欢了十年的人抛在脑后。
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她宁可理解为他是鬼迷心窍,一时冲动。
只不过代价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好名声,以及他和梅玲月之间更加厚重的隔阂,还有他皇兄愈发浓烈的怒火而已。
然而,这都是他自己的事,与她无关。
她现在自身难保,整个凤家都岌岌可危,她没有心思和余力同他纠缠。
因此,今晚这出闹剧,除了给她添堵以外,着实没有任何意义。
见他唇边笑意未散,凤筠面色阴沉下来:“担心你?你做梦呢吧?我就不能是单纯的讨厌你,不愿和你扯上关系?你知不知道,你今晚的所作所为十分无聊、无耻!往后你给我走得远远的,少往我跟前凑。你不怕梅玲月误会,我还怕扶苏多想呢!”
果不其然,段少允的笑再也挂不住,眼里的光也黯淡下来。
凤筠不再看他,而是埋头喝茶。
“凤筠,你就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你就不想知道,我的伤势如何?被阿恒他们找到后,我又经历了什么?回京后的这些天,皇兄有没有为难我?”
他倾过身子,语气有几分疲惫,又有几分期许。
“真新鲜,你看着像是怕你皇兄为难的样子吗?”
她侧过身子,用茶杯盖子刮去浮沫,努力不去回想两人在那与世隔绝的深潭边一起度过的那些时日。
段少允沉吟片刻,又道:“是,你是该生气……你以为我今晚为何会这样做?威胁你,拿捏你?”
“不是吗?”
他摇摇头:“我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
他只当没看到她的冷笑,语气柔缓且坦然:“我知道你不想入宫为妃。可如今放眼整个朝野,谁不对凤家避之不及?只有我可以阻止这一切,你明白吗?这么多年来,皇兄他一直热衷于扮演一个疼爱弟弟的好兄长。他予我高位,大张旗鼓地为我寻医问药,日日赐下补品丹方……仿佛在外对我越好,便越能掩饰他曾对其他手足犯下的罪孽。因此凡是我肯明着开口的事,他便没有不允的。”
“所以呢?你究竟想怎么样?”凤筠隐隐猜到了什么,可依旧感到难以置信。
他后面的话却印证了她的猜想:“既然皇兄已经疑心深重,那倒不如假戏真做。只要让整个京城的人知道我倾心于你,皇兄便绝不可能再对你动旁的心思。至少明面上绝不可能。”
凤筠将茶杯丢回桌子上,不再避开他的视线:“这是我凤家的事,我自有算计。谁准你如此自作主张?谁稀罕同你做戏?况且,为何偏偏要在今晚?你问过我一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