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昏厥,凤筠那个悔啊!
若把男人的命比作火焰,那他刚从绝境复生时,便如死灰复燃,如今也不过是小小的火苗一个,风稍微大一点,随时都可能熄了。
她忙着给他把脉、顺气、按摩穴位,又抓了把调理气息的药草,喂牲口似的囫囵往他嘴里塞。
塞了半晌,她又怕他噎死,便把药草丢开了,等他脉象平稳了些,她便跑去重新熬药。
在篝火边熬药的时候,她左思右想,自己除了有两句话语气稍重一点,大体上都是顺着他的意思说的,就这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真不知道他的气性怎么就这么大,两句话都能把他气死!
她知道他自上次在皇宫里给她道歉以来,多少是有些悔过自新的意思。
她猜测,八成是他在梅玲月那里查出了些什么,这才转了性儿,又因良心不安,暗地里帮了她几次。
她刚才的话也不是骗他的,她真不讨厌他了。
说到底,他好歹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而且他出手相助的那几次,哪次不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就凭他没有插手章家和梅玲月之间的龃龉,都够凤筠对他刮目相看的了——他以前可是见不得梅玲月受半分委屈的。这可当真不像他的做派!
可她虽已对他没了芥蒂,并且诚心盼着他和他母妃都能平安无事,但也绝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牵扯。
就因为怀疑她和段少允有私情,皇上铁了心要他的命,甚至连自己的养母敦仪太妃都没有丝毫顾及。
凤家如今也是朝不保夕。
她跟他保持距离,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还想怎么样?
当务之急,还是早点从这绝地逃出去。
于是,在后面的时间里,凤筠便继续琢磨如何离开的事宜了。
……
当晚,段少允又烧成了炭火。
凤筠也没了脾气,跪在榻边,恨不得求爷爷告奶奶地祈祷他别死。
她试着用竹筒给他喂药,果然还是喂不进去。她便又拿嘴给他喂,这才让他都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