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您这是想要救人哪?”村里的大夫杜兰颇感惊讶地望着叶大夫,“叶,我能体会你救人心切的心情,不过你也要明白,有时平平安安地离去远比受尽折磨之后才走要好受些。”
叶大夫走到阿华身上未受损的那一侧,手指触摸他的脉搏。跳动频率已飙升至每分钟120次左右,快速却又微弱。
叶大夫又探手触及他的皮肤感受温度,虽偏低,但并无显着异样。
“他告诉我想活下去。” 叶大夫回答的话似有所指。
杜兰院长扶了扶眼镜,朝阿华走近几步,俯视着床上的那个年轻人:“病人已经醒来啦?”
叶大夫手指轻拂阿华鼻翼下方,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滚落出来,“应该是呼吸道受伤严重,估计每一口呼吸都是疼得钻心呐,然而他的休克状态看起来比我预计的情况还要轻微,恐怕是因为他强撑着深深地呼吸吧。”叶大夫轻声分析道。
杜兰默然无语,长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拍了拍叶大夫的肩,“我明白你的想法,只是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尽人事便是。”
叶大夫点头示意明白,但救此人于险境之间,即便他本人也并无十足把握。在这连盘尼西林都没有的时代背景下,遭遇如此大面积的创伤伤口,唯一的指望便剩下病患强烈的生存意志,以及乡亲们从未遭受过滥用抗生素侵扰、尚未产生抗药性的健康底子。
“手套!叶大夫!”
听到呼喊声,小艾已然捧着橡胶手套从卫生站赶来,叶大夫接过后,迅速戴好。
“我说,你记。”
“明白了,叶大夫!” 小艾一听此话即刻反应过来那是对她说的,连忙从小褂外口袋掏出铅笔,扫一眼四周围发现只有病榻尽头吊挂着的病历夹和用药单,顺手翻过去,当成临时笔记本来用。
“病人估计体重六十公斤左右,一度烧伤十%,二度烧伤二十%,三度烧伤占十%,二十四小时内需补给四千七百毫升生理盐水,其中两千三百毫升要在头八小时完成。” 见挂上的输液瓶正滴滴答答滴着生理盐水,叶大夫随手调整了点滴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