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散的差不多了,杨道士这又才说道:“二位输给贫道的钱贫道可以不要了,不过李将军得告诉贫道这把刀的由来。”
李少知不想再搭理这个一直令人厌烦的道士。他已经知道这道士的身份及其意图,便不想再多待下去,那道士又没有要追的打算,只是夜深划船离去。
“在下大理寺卿彭越,虽然夜已深,但在下难释心中苦闷,这附近便是京城最着名的酒肆,李将军可愿与在下一同畅饮一番?”
李少知仔细打量一番,发现这人就是先前围观然后说凌云阁少阁主的那人,真没想到他就是i现在京城里头最苦闷的那位大理寺卿。
他欣然答应,董竹衣则是回家去了。
要说东星艺馆什么酒最好卖,那自然就是隔条街的新陈酒家,自然也是京师最有名的酒肆,夜深人静此处竟然还是人山人海,来往宾客与白日无异,兴许是因为军演的事情,各国都派来了使团,江南何地州牧又回京述职才造成这样的现象,都想见识见识这京都繁华。
彭大人很明显就是此处的常客,店家早就给他备好了单间,此处可观渭江,可赏残月,江上人们陆陆续续的回家,结束这场夜间集市,眼尖的李少知还瞧见了那道士,撑着长长的竹竿沿着渭江而下,兴许是要回那晚风亭的道观去了。
李少知不是很懂酒,可能是因为自己从小在北境尝惯了那农家小烧酒,便就尝不出这些名酒好在哪里,天下酒,一般苦,就是一碗苦水罢了。
“彭大人想和李某说些什么?是项家父子被杀案还是别的什么?”
彭越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人这么直接,想想也是,军武之人大多如此,就比如好友温涵就是如此。
见彭大人没有说话,李少知再开口说道:“莫非彭大人又想像温尚书那般与我谈论一番家国大义?”
彭越笑了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别的什么,不过能看得出来很无奈,他自饮一杯小酒道:“家国大义啊,本是国人人人该谈的,如今不仅谏官不敢谈,就连号称天下百万学子的稷下学宫都是闭口不谈啊,彭某人哪里来的那份胆识啊,要是有也早就像温兄一样深陷其中了。”
李少知不解道:“不是为了项家父子的案子,也不是为了说怎么救这个腐败的朝廷,那少知实在是不明白大人找少知是为了什么。”
彭越江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无非就是聊聊罢了,将军是个怎样的人温兄都跟我说了。虽然祖上历代为官,为朝廷卖命,忠心耿耿,可是到了我这便没了这份勇气,如今这朝局,冷落了多少年轻人的赤子之心啊,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所以我打算引咎辞职,祖上在北境沁城有座祖宅,我就打算去那安都晚年了,看将军也是爱好围棋,彭某不才,但也略知一二,倒是可要时常来找我下棋啊。”
李少知盯着那杯酒始终无法下肚,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那位兄长教诲保家卫国,大了些听父亲的要入朝为官,为天下黎民百姓,到义父身边后这类言语就更多了,想想他也曾是一腔热血,可光是在军营这种本该光明磊落的地方就已经被冷水浇得一干二净,何况是暗流汹涌,早就是凶煞地狱,污浊沼泽的京城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