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一点再次失去秦雪薇，再一次没有保护好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现在女儿活了下来，安然无恙，但他失去了亏欠最多的人——肖墨。

这一点对于秦雪薇来说也一样。

再叛逆的孩子也有长大的那天。

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相信，肖墨也还是死了。

第二天秦雪薇出院，父女二人一起去了当地警局。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应该是那群绑匪发生了内讧，自相残杀。”救出秦雪薇的女警察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遗憾，“现场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留下，很抱歉。”

秦震狠狠揉了揉眼睛，疲惫不堪的他看向女儿，很怕她会在下一秒情绪崩溃。

但是那样的状况没有发生。

“明白了，谢谢你们。”秦雪薇只是尽量挤出一丝微笑来，然后起身离开。

从警局返回江城的这段路上，她沉默得可怕。

秦震有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劝女儿看开一些，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挡了回来。

“爸，我想找点事做。”

“好啊。”秦震一改常态，没有对女儿开口斥责，而是温和地问道。

“想做些什么呢？我想了想，你那个俱乐部其实也挺好的，或者你以前跟我说过，你想组个乐队，想当艺术家，现在爸爸都想明白了，只要你愿意，都可以……”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儿打断。

“我想在你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秦震不知多少次想过让女儿走自己这条路，甚至为此父女二人吵过无数次。

但此时此刻他却犹豫了。

“我知道我的能力还不够，我愿意去学，只是，我不想让你再失望了。”或者说不想让肖墨失望。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想办法救赎自己，还是麻痹自己。

回到江城后的第一个夜晚，她整夜没睡。

凌晨一点，她试图从生活过的每一处地方去寻找肖墨的踪迹。

可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扔在角落的从未拆封过的礼物，与昔日狐朋狗友聊天记录中对肖墨的侮辱，每一样都让她心如刀绞。

凌晨两点，她坐在床沿，双眼空洞无神的盯着那堆落灰的礼盒，就这样坐了一个小时。

三点十分，一个个礼盒被打开。

那里面有她小时候想要的娃娃，长大后喜欢明星的签名专辑，某一刻心血来潮提到过，但很快又忘记的小饰品。

每一件每一样，肖墨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