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到底怎么样了!”
裴景瑜双眼紧盯着床上那昏迷不醒之人,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只手如铁钳般死死地拽住军医的衣领,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急切地问道。
那位被揪住衣领的军医倒是不慌不忙,他先是微微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襟,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元帅莫急,太尉大人只是旧伤尚未痊愈,方才又经历了较大的情绪波动,这才致使其昏迷过去,但所幸并无性命之忧啊。”
听到这个消息,裴景瑜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喃喃自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仿佛要将这几个字深深地刻进心底一般。
而此时的苏扶楹静静地站在一旁,就在刚刚她扶住裴鹤嵘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替他把过脉象了。
她很清楚,裴鹤嵘之所以会突然昏迷,不过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从而引发气血翻腾所致罢了。
“大哥,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好,对不起……”
裴辞星一脸愧疚之色,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小小的人儿满心自责,觉得正是由于自己的莽撞行为才害得爹爹受伤昏迷。
看到弟弟如此难过,苏扶楹连忙蹲下身来,轻轻地揉了揉裴辞星的头顶,柔声安慰道:“星星乖,这不怪你哦,爹爹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醒过来啦。”
“楹儿……”
一声轻唤,仿佛带着无尽的思念与牵挂,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悠悠响起。
“父亲,您醒了!”
裴景瑜闻声急忙蹲下身子,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热茶,递到裴太尉面前。
只见裴太尉强撑着虚弱的身躯,缓缓坐起,目光扫视着床帐内的几人,原本还有些迷蒙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起来,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
“星儿怎么来了?”
裴太尉的声音略显沙哑,但语气中的疑惑却十分明显。
这个问题不仅是他心中所想,也是身旁的裴景瑜一直想知道的。
于是,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萧聿珩,等待着他给出答案。
萧聿珩面色平静,微微仰头,迎着两人的目光,缓声道:“半月前他便到了此地。只是途中遭遇变故,竟有人妄图将他劫持而去。好在我及时发现,索性就将他护送至黑甲卫的军营之中,以保其安全无虞。”
短短几句话,听起来倒是云淡风轻,然而在场众人听闻之后,脸色皆是骤然一变。
尤其是裴鹤嵘,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大声喝问道:“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行此等卑劣之事!”
相比之下,裴景瑜则更为冷静一些。他微皱眉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为何三弟会突然来到边关,他一直在真如寺清修,若无特殊缘由,断不会轻易离开那里才对……莫非,是那位的旨意不成?”
想到此处,他不禁心头一紧,隐隐感到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此时,萧聿珩似乎看穿了裴景瑜的心思,轻声说道:“正是陛下下旨,命裴星辞前来边关。而那任重的党羽得知消息后,企图借机在半路上将其截杀,达到他们制衡您的目的。”
说罢,他不再多言,而是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太师椅旁,优雅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