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去干娘的寝宫多少还说得过去,但去第二次不会传出来什么风言风语?
别说这还是一女官以自己的名义将人请过去,不好说干娘到时候会不会待见他。
主要还是因为上次那凤池中的旖旎,两人间的关系多少有些尴尬。
或许信上说干娘时常念叨他,但又不喊他跟此事干系甚大。
李卯长出一口气,将信塞了回去,从木框里随手抓起一把鱼食撒进了水中。
上次两人一别虽然还挺融洽,但都是将那尴尬埋到了心底为了两边都不难做才装傻充愣。
该来的都会来,不如就借着今天的机会消除那尴尬隔阂。
李卯不觉间眼神忽而失焦,也不知回想起了什么老脸一红。
“呼,干娘...她到底是生养过的....”
李卯看向溪水中间的一大盘圆形轮廓的石雕养心莲,花瓣厚重,花轮宽大。
雪云宫,天上忽而飘起几片零星雪花。
一身着月白宫裙,肩绕淡黄帔帛的淡雅素冷的贵妇人正端坐于缀着鸽子蛋大小的绿宝石玫瑰座上,眉眼冷淡的任由窗外的寒意打在面颊之上。
不复昨夜那面庞红润如醉,今日里的贵妇人眼角风霜依旧,但却肤若凝脂,一如一尊美玉般莹润着淡淡霞光。
无欲则驻颜,此乃几位佛门大师给与她的建议。
当然效果斐然,她年近四十仍是肌肤如玉,不过些许风霜瑕疵在所难免。
一金发女官侍立身后,卑躬屈膝,但也不知为何今日里其神态竟是有些心虚无底。
西苑贵妃自胸襟之中抽出一墨兰色的玛瑙吊坠,拿在手中端详,不时将手放上去轻轻摩挲。
“黛绮儿。”贵妇人忽而不悲不喜的唤了一声身后那忐忑的女官。
女官手掌微微颤抖,强笑一声走上前去轻声应和:“奴婢在。”
西苑贵妃漠然睨过来一双淡漠无情的眸子,淡淡瞥了金发女官一眼:“你有事瞒着本宫。”
“奴婢不敢!”金发女官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陪笑一声后惶恐至极的磕起了响头。
西苑贵妃把玩着玛瑙吊坠,眼睛微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身形颤抖的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