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几口吃完,也不知嘴中咀嚼的是何滋味,随手将背后木剑摘下,丢在秦笑,迈步上楼。
秦笑握着木剑,低头不语,良久也未有动作。
月色清凉,叶凌如往日般,哄睡了许诺,独自坐在窗边,望月无语。
天之皓月,见过太多悲欢离合,以至于光芒如水,仿佛要洗去世人忧思。只可惜这终究是徒劳,凭添了一处意象罢了。
“喝――”
楼下小院中,秦笑正握着剑,在练习挥舞。
叶凌垂目以观,只见秦笑的动作生涩,剑路僵硬,根本不成体系,分明是自己胡乱挥出来而已。
而且他并非修士,连炼体境都未曾达到,却一门心思想当剑客,做大侠。岂止痴人说梦!
秦笑不停挥舞练习,汗水打湿破衣,草鞋上满是泥土,也未曾停歇片刻。
叶凌注视了良久,秦笑才停下动作,擦着汗,举头笑道:“前辈,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叶凌闻言,并未搭话,伸手将帘幕拉下,挡住窗外一切。
秦笑苦笑着摇摇头,随后便重又练习起来。
翌日清晨,镖局车队驶出小镇,行在大路上。
不多时,后边有秦笑招着手,大步追赶:“哎――这一路上太多凶险,本大侠还是跟你们一起走,保你们平安!”
九爷头也不回,抽着烟杆:“又一个蹭白食的,真当咱们是大户人家,干吃不败。”
一旁许国笑道:“您老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昨儿还不是您看出秦兄弟几天没吃饭,让我去招呼他一起走么。”
“多嘴!”
九爷嘴上说着,手里却将马车放慢,让秦笑赶上,喘着粗气道:“放你们自己走,我也不放心,本大侠还是包你们平安到目的地吧!”
“驾!”九爷一扯马鞭,重又让马车行起来:“告诉镖头,这小子的饭钱,从我这儿出。”
许国哈哈大笑:“那您老这趟镖怕是要白跑喽~”
……
山林之中,数道身影一闪而逝,最前边一女子黄裙破损,臂膀带伤,周身道韵也难以凝结在一处。
后边追赶之人,骑着异兽,尽都是青幽境修为,为首一人尖嘴猴腮,一脸冷笑:“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垂死挣扎,也好免受皮肉之苦!”
黄裙女子死咬着牙齿,怎么肯就这样放弃,这可是姐姐牺牲自己,给她换来的逃生之机!
领头之人见她执迷不悟,便一脚踏在坐骑后背,腾身而起,周围火气熊熊,朝着黄裙女子便打出一掌。
掌力烧灼虚空,迎头拍落。
黄裙女子重伤在身,道力溃散,根本抵挡不住,便惨叫一声,被道力震飞出去,摔倒在密林之外,大道中央。
正这时候,恰巧镖局的车队驶来。王澍眼见着一女子摔落在道上,急忙叫停了车队,起身上前去查看。
可还未等他走到,一股强横道势便将他震飞出去,五脏震动,几欲吐血。
刚才追赶的几个人骑着异兽,立于虚空之上。领头之人微微一笑,手中有烈焰焚烧:“凡人,赶紧滚!”
两个镖师上前扶起王澍,敢怒不敢言。这是修士与凡人间的差距,天壤之别!
可正待王澍要车队调头离开时,秦笑突然提着剑跑到前面,指着天上的修士喝道:“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道行凶,打伤良家姑娘,本大侠当不会轻饶了你们!”
此言一出,镖师们脸色大变。九爷用烟袋敲着车板,磕掉烟灰,自语道:“忘了问他家在哪里,怎么去报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