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燕把袖子挽一挽,扯住羊排的骨头,把羊排撕开成小块。“我记得姐姐吃羊肉要这样吃的。”
时宵玉拿筷子把羊排夹在碗里,拿起骨头开始吃。
时逢燕发现姐姐吃饭快了许多,很快就拿起桌角的帕子擦手。
“姐姐吃完了?”
“吃了不少了,饱了。”
“可是你以前吃的不少啊。”
“习惯了。”时宵玉擦好手把帕子放在桌子上。这句话也没有别的意思,一来筑基修士吃饭本来就是不求饱腹而求味道的,真气足够的情况下可以辟谷一个月;二来时宵玉这几年为了精进修为,每日争分夺秒,希望作为大安国,也是北地的一员在剑宗出人头地,所以吃饭也逐渐快起来。
天色已晚,街上花灯已经陆续布置好,放眼望去,最闪亮的鲤鱼跃龙门正在街尾,街尾所指正是皇宫大门。金碧辉煌交相辉映,竟然有旭日东升的感觉。
“大伯还没有回府吗?”
“没有,”时逢燕摇头,“昨天来信说是国力强了,要用兵了,所以要加紧操练。”
“用兵吗……”时宵玉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却被一只手轻轻握住。
“阿姐……”时逢燕看向时宵玉,转身面对她,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
“我也去,父亲不会有事,死伤不会惨重,民众受苦的日子不会长,相信我。”
时宵玉合上眼睛,睫毛颤动,随后轻轻叹气。
“阿弟,燕子,人要争,就得一辈子争。姐姐在剑宗争,大哥在朝堂争,伯父和父亲在战场争……妃子们要去宫里争,种地的与天地争,这开饭馆与同行争。阿姐还是想让你安逸过活的。”
“阿姐,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我想争一争,你看小瓷儿不就让我争到了。”
听到孟瓷,时宵玉心底一丝悲凉闪过,但是旋即又释然下去,只是抬眼时带了一汪泪在眼里。
“那你一定得好好的。你知道……知道阿姐的心吗?”
时逢燕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去看时宵玉的眼睛,却发现她已经低头拭泪,又不好一直盯着看,只好握住时宵玉的双手,安抚到:“我会平安,然后日日念着阿姐。”
随着工人一声悠扬的“上灯”,街道上的月光被灯光争下去,似乎是不忿,月光撒下了白色的委屈。
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