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郭桓的脑袋还重重的叩在了奉天殿的地砖上。
听的这咚的一声,满朝文武都不禁牙酸的皱紧了眉。
听这“货真价实”的一声响。
再看人家那真情实意的劝谏模样,再不让人说话就不礼貌了了。
君不见,人一旁的史官正奋笔疾书,笔杆子都快抡飞了。
虽说端坐在高台上,以俯瞰的角度观察,朱标很容易便看出来,这新出列的郭桓,显然并不隶属于刘崧或李善长的那一支培养的后起之秀。
其目的也近乎打明。
就是来搅混水的。
可这对朱标而言并不是件坏事。
无论是常升与他的交流亦或是老朱对他的言传身教,一个君主最佳的位置就是端坐在钓鱼台上,抛撒鱼饵,调动群臣。
如今有鱼不用鱼饵就上了钩,替他办了想办的事,还能顺带试探一二郭桓这一脉官员的底细,更进一步的掌控朝堂,他又怎么会不高兴,不让郭桓尝点甜头,畅所欲言呢。
“允了,起来说话吧。”
“谢太子殿下。”
郭桓撩起官袍缓缓起身,目光却与一旁的范敏交汇,流露出一丝歉意。
对不起了大人。
虽然您对我有提携之恩。
可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郭桓这满含深意的眼神,看的范敏直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怎么感觉你要做点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可没等他细想,郭桓已经整理好腹稿,缓缓开口道:“韩国公,刘大人,尚书大人”
“下官位卑言轻,目光短浅,论高瞻远瞩,见微知着,卑职不如诸位大人远矣,本不该在这等国事上妄言。”
“然有一言,如鲠在喉,不得不发。”
“下官出身河南,对北境境况亲有体会,若不是陛下驱除鞑虏,以残元蛮夷之残暴,不通教化,载有百十来年,北境百姓必将百不存一。”
“千里赤土,不是妄言。”
“唯一能在北境生存,乃至活的更滋润的,唯有那一类最懂闻风而动,察言观色,巧言善变之人。”
“他们不在乎治国的是元人还是好人。”
“只在乎自身的利益。”
“若是有利可图,他们对待汉人之残暴,能能胜残元十倍,而这仅仅只是为了取悦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