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力气为自己擦泪。
南煦话音落下后,人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打算。
温新闭上双眸,深呼吸。
像是认命了一般,颓然地开口,“她讨厌婚姻。”
南煦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望向温新。
温新依旧闭着双眸,“甚至不止是讨厌,可以算得上恨。”
“你很清楚,她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毕竟……你是被利用得最充分的资源。”
南煦垂下眼眸,身形不稳地往前倒。
他一把撑着担架扶手,一手捂着胸口,喉咙涌上血腥味。
他硬生生咽下去,擦去嘴角的血迹,“继续。”
温新偏头,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她曾经和我说过,我和她的关系,最多止步恋爱。”
温新叹了口气,眉眼染上温柔的笑意,“你以为我不想和她走到最后吗?”
“我才刚准备了戒指,就被她知道了,甚至暗示我警告我,如果我越界,她就永远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温新像是骤然了兴趣,对南煦说:“她这样威胁过你吗?”
南煦没说话。
温新自顾自说着:“肯定有的,我最了解她了,不过你不知道她远离你的原因罢了。”
“她肯定没和你说过,毕竟我才是知道的最多的那个。”
温新的语气带着隐隐得意,南煦面色紧绷,却也没有打断他。
“我跟在她身边七年了……七年……看着她从泥潭里挣扎出来,飞向属于自己蓝天,如同凤凰涅磐重生。”
“她怎么那么厉害呢?那样一手烂牌,偏偏让她打出这么漂亮的结局。”
南煦安静地听着情敌不遗余力地夸赞他的妻子,心底有嫉妒,更多的却是赞同。
即使温新的话大部分没有落在他想知道的点上。
但他也没有打断温新。
因为温新说得对。
她很厉害,很聪明。
如果不是那样一个累赘的家庭,她只会比现在更耀眼。
可如果不是那样的家庭拖拽着她,他也不可能有机会进入她的生活。
他甚至偶尔会卑劣地庆幸,她有那样的家庭,才给了他机会入侵她。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可恶,可他也知道,如果他没有利用价值,他也不可能和她有接触。
他只会是千万个被她拒绝的其中之一,黯然伤神,却无可奈何。
他也庆幸,庆幸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在她眼里存在那么一丝用处。